他这话说的跟皎娘问的根本是两回事,他明明句句夸赞,皎娘却觉着句句都是讽刺,想了想道:“他得罪你了?”
梁惊鸿却哼了一声:“你这位兄弟如今眼睛都长在脑瓜顶上,似我这样的纨绔子弟,怎会瞧在状元公眼里。”这话听着却有些像小孩子赌气,跟大人告状。
皎娘呆了呆,脸色有一瞬的不自在,却道:“我知道冬郎能有今天,必是六爷帮了他,冬郎的性子虽执拗却并非不知好歹,待回头我见了劝劝他,让他给六爷赔礼。”
梁惊鸿听她一句一个六爷的颇为刺耳,她是肯跟自己说话了,却也格外生分,刚转好的心情立马就差了,加之皎娘明显是护着她那兄弟,心情既差又酸,着实憋屈。
可转念一想,到底自己跟皎娘才是夫妻,他们往后能过一辈子,那讨嫌的小舅子至多也就多来几趟罢了,等日后娶妻生子,自己府里一大堆事呢,也就没空总往皎娘这儿跑了。
如此说来,自己得尽快给那讨嫌的小舅子寻一门亲事才是,最好是性情彪悍能震住那小子的,回头得让李顺儿扫听扫听,哪家的闺女厉害。
心里虽这般想,嘴里可不会说,脸上更是露出十分大度,不会与之计较的神色道:“皎娘这说的什么话,冬郎是你嫡亲的兄弟便是我的小舅子,我这当姐夫的还能跟自己的妻弟计较不成,帮他也是我这姐夫该做的,更何况他也是恨我才如此。”
他这般通情达理,倒让皎娘有些不适应了,总觉着眼前这人都不像梁惊鸿了,忍不住去瞧他,脸还是那张脸,话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可见并不是自己听差了,且他一脸诚挚,不似作伪,难道五年的时间能让一个人的性子有这么大的转变吗。
梁惊鸿见她神色便知疑心自己的居心,不免更憋屈了几分,想自己可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她不向着自己反倒向着个外人,这让自己情何以堪。
心里越憋屈越不想那讨嫌的小舅子好过,遂道:“说起来冬郎这年纪不小了,也该娶妻生子,延续玉家的香火,免得岳父岳母担忧。”
他既这般说,就是冬郎尚未娶妻了,冬郎这样的年纪若在燕州,孩子只怕都满地跑了,是该娶妻了,想到此便道:“回头寻媒人来问问,可有合适的人家?”
梁惊鸿听了不觉笑起来:“皎娘可是糊涂了,你这兄弟如今可不比从前,哪里用得着媒人,这事儿你放心,回头我让李顺儿去扫听扫听,管保给他找个才貌双全的。”
皎娘虽觉这事儿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哪儿不对,想想梁惊鸿的性子,的确不会跟冬郎计较,而冬郎如今的境况,若想寻一门合意的亲事,也只能梁惊鸿这个小侯爷出马方才妥当。
想到此便道:“那就劳六爷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