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嘴角微勾。
从这琴声之中听出了几分肃杀之气。
姚姬眼前天旋地转。
“你胡说,悟儿不会害我,他才不会害我,他知道我一直想回家……”她表情逐渐扭曲:“他是个好孩子,他爱我,敬我,怕我,他才不会害我!!!”
“不必与她多言。”贺翔抬手。
士兵弓弦被尽数拉满。
“悟儿,悟儿最乖了,悟儿不会害我,悟儿说了,他在乎我,赵英不敢动我!!”她容颜狰狞,恶狠狠道:“是赵英,赵英想杀我是不是?他当上了皇帝,就要耍我,赵英,你给我出来——”
姜悟的耳朵里全是那金戈铁马之声,他打了个哈欠,慢慢在软垫上挪动,然后张嘴咬住了盘子里的葡萄,叼,叼——
葡萄压翻了碗盘,当啷一声。
一道箭矢射了出去。
血花飞溅。
琴声戛然而止。
姜悟试图拔掉那颗葡萄,他咬着,往后拖。
慢吞吞,慢吞吞地拖。
忽闻一声朗笑传来,殷无执五指按在琴弦上,目光落在他脸上,温声道:“你怎么跟猫似的。”
姜悟还是没能咬掉那颗葡萄。
直到殷无执走过来,红袍曳地,掐住了他的脸颊:“松嘴。”
更多的箭矢射了出去。
一个又一个血花在空中绽开。
姜悟松开嘴,那颗沾了他口水的葡萄被殷无执捏在指尖,对方剥了皮,才重新填入他嘴里,道:“好吃么?”
姜悟吞下去,“嗯。”
一声很轻的落地声,她倒在地上。
转动眼珠,可以看到城楼上正站着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
赵英。
而他身侧,是一路送她到赵国边境的马夫。
“咕。”鲜血被吞咽下去,又止不住地溢了出来,有些呛入喉咙中,她起伏着胸膛,咳嗽了起来。
血沫飘在眼前。
殷无执绕过桌子,把瘫软的家伙搂在怀里,重新剥了葡萄投喂,道:“长能耐了,都会偷吃了。”
“不是偷。”
“就是偷。”
“不是。”
“就是。”
姜悟揪他头发。
殷无执顺势亲了他一下。
他的眼神温柔极了,姜悟还在说:“不是偷。”
“那就不是吧。”殷无执放弃了与他争辩,拿起葡萄给自己吃了一口,然后,又搂着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几日之后,夏国收到了赵国天子的亲笔书信。
陈相抚着胡须,道:“贺秋被射杀于赵都城外,是贺家军在清理门户。”
几个老臣互相传递,定南王唏嘘道:“这个赵英,居然当真舍得。”
“赵澄身在夏国,他若舍不得女人,便只能舍弃儿子。”
“儿子没了还能再生,这发妻……”
陈相轻咳一声,定南王当即凝重道:“发妻理应跟儿子一样重要才是!说起来这赵英倒也是个人物,我们与他周旋须得小心。””
说罢,悄悄瞄了一眼殷无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