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她还磕伤脑袋,脑后积淤,只怕……”
赵弈没听他往下说,兀自上前探过鼻息。虽然微弱,但分明还有。
“宫里来了几名太医?”
“皇后从宫调拨能用得上的全部太医,他们说是尽力而为,但……”广恩侯沉声叹,说是尽力而为,下一句却是让他们及早做打算。
叶氏哭得肝肠寸断:“我可怜的儿呀!娘好不容易等你出嫁,你怎能这么狠心,叫为娘白头人送黑发人呀!”
“娘你别说了,清清会好起来的!”穆文筠频频给她使眼色,平日口无遮拦也就算了,这种时候竟还不知收敛!
穆云凌被她哭得眼泪也跟着往下掉:“要是阿姐真醒不过来怎么办?”
方才太医怎么说的,大伙在场都是听见了的,杨氏也忍不住抹哭,泣不成声。
“出去。”赵弈捂额,一屋子哭声把他吵得头痛欲裂,“都给我出去。”
广恩侯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示意其他人退出去,把一室清静留给他。
门扉闭阖之时,隐约还能听见外头几声啼哭,但至少没有人会再来打扰他们。赵弈小心翼翼地触碰穆清清额前裹得厚厚一层的纱布,苍白的脸色令她显得毫无生气,所以他下意识又探了探她的鼻息,伸手轻轻捏住脉搏跳动的腕骨,一再确定她还有呼吸、还在心跳的时候,绷紧的心弦方得以略略放松。
可呼吸太轻、心跳太慢,仿佛随时都会停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