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清被她说得发懵,就见沈南霜一个翻马下地,气冲冲攥住她的手:“走!现在就跟我一道去评评理!”

要不是车夫见状护着,穆清清被她一个猛攥险些就要往前栽:“沈小姐,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你还装!人在金乐府早打起来了,再不去就晚了!”沈南霜横眉竖眼,怒声娇喝:“你们姓穆的恃势欺人,我弟若是有个好歹,我必不会善罢甘休!”

金乐府?

穆清清心头一跳,沈南霜急得跺脚:“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上你穆府喊人啦!”

“走,我跟你走。”穆清清勉力沉住气,叮嘱车夫在这等文莺回来,免得文莺出来找不着人。车夫急问:“那小姐您呢?”

穆清清看了眼沈南霜的马:“你的马能共乘么?”

“有何不可?”沈南霜嘁声,火速蹬马上背,伸手接她。车夫急得直呼万万不可,但穆清清已经借着沈南霜的势骑上马背,“你们随后跟来。”

她的话音刚落,沈南霜已经先声夺人,扬鞭驾马疾驰而去。

凛冽的风啸刺痛耳颊,马背上的剧烈颠簸更是令人极其不适。穆清清脸色灰白,她从未做过这般出格之事,若非沈南霜在背后圈护住她,说不定这会儿人已经被飞驰的快马给颠落在地。

两人一马在城中疾驰,关外烈马速度如电,沈南霜又心急赶路,几次险些撞飞路人和摊子,穆清清想喊都喊不及。

不知跑过了几条街,前方已见金乐府的赭铜大门。

金乐府前正乱着,壮硕高马风驰电掣,由远而近一声嘶鸣,带起尘土与狂沙,立刻引起混乱双方的注意。穆清清坐在马鞍纵览无遗,一眼瞧见穆云凌:“凌弟!”

“阿姐?!”

正在掐架的穆云凌被迫吃了一嘴沙土,好不容易揉开双眼,看清来人大吃一惊。

金乐府是官设教坊,白日开放的前坊吹弹唱奏什么都有,到了入夜更有花红柳绿粉香旖旎的里坊。京中好些高门子弟富贵人家都会来捧些角儿,穆云凌近来热衷散乐,隔三岔五瞒着父兄往这头跑,穆清清事前有些耳闻,是以一听沈南霜提到金乐府的穆家人,立刻联想到最是胡闹的幺弟穆云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