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莺磨磨蹭蹭,好不情愿地走了。
沈南霜并未注意文莺临走前充满敌意的目光,她佯装随意地绕到桌子另一边,与穆清清保持距离:“你在写什么?”
桌面摆放的是穆清清这几日闭门不出在家默写的女训女诫,长篇阔论换作其他府学学子一眼既能认出来,可换作不学无术的沈南霜,看了半天都没看明白。
“是女四书。”穆清清顺着她的目光扫去:“近日在家闲来无事,写写打发时间的。”
沈南霜眉心紧拧,万般嫌弃地放下:“在府学里写写也就算了,回家你还成天看这些,难道就不嫌闷?”
穆清清摇头:“我自小修习这些,倒不觉得闷。”
沈南霜仔细端详她几眼,发现她神情自然,并不似惺惺作态,顿时泄了气:“原来我还当你是假惺惺,没想到你是真的闷葫芦……”
“啊!”沈南霜回过味来,暗叫不好:“我不是说你闷……”
她这人心直嘴快,平日口无挡遮说话伤人,被爹语重心长教训过好几回了,总是改不过来。尤其这次在外面惹了事,沈家父女仨特意登门拜访穆家可是带着诚意来道歉的!
穆清清不介意地摆手:“我平常就爱待在家里,也没什么喜好,说来性子是闷了些,让你见笑了。”
“不是你闷,是我太毛躁了。”见她没生气,沈南霜反而怪不好意思的:“打小我爹便说我性子跳脱,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他就喜欢你这样软软娇娇的姑娘家,举手投足全是规矩。”
说到这,沈南霜气馁地垂脸:“我今日是来给你道歉的。”
“上次拿刀挟持你的事,我错了。”
沈南霜是在回家以后才知道金乐府发生的冲突所放大的问题有多严重。
沈思鹄与穆府公子打架事小,她拿刀挟持穆清清已经构成了不堪设想的后果,即便她由始至终都没有想要伤害穆清清的意思,但不会有任何人愿意听她解释。
倘若事情发生在济北关,饶是对方身份再高,她一样可以用拳头说事。但这里不是,这里是京城首府,是不能空凭一腔热血与孤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错了就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