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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霜霍地一下起身,一人被门口的侍卫放了进来。

在郑宝郁的病情尚未好转之前,甚至不会有人记得给软禁于此的沈南霜送盏茶。穆清清到来时,人走茶凉的寂寥笼罩在空荡清冷的花厅中,孤身立于其中的沈南霜神色不豫,眉宇间化不开的忧虑令一向矜傲示人的她显出几分可怜。

“听说你想见我?”

穆清清刚从郑宝郁的院子里出来,郑宝郁发病的时候疼痒难忍,她嫌浑身起疹丑陋不堪,一直靠穆清清用身子替她遮着掩着,一路握住她的手低声宽慰过来的。

听闻沈南霜闹着要见她,穆清清趁着太医们看诊的空儿,这才有机会出来找她。

“你帮我个忙,替我送信给我爹。”沈南霜被关起来后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穆清清。

穆清清面露讶色:“郑国公已经派人去了将军府,沈将军应该很快就会赶到。”

“他不清楚个中细由,我担心旁人在他面前加油添醋,我不想他被人误导。”沈南霜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势必连累家中,可她满腔都是不甘与憋屈,她不想白白咽下这口气:“我没有要害太子妃,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对皮毛过敏!”

关外行军物资短缺,经常被迫就地取材。白鼬在当地极为常见,剥用白鼬皮毛缝用保暖在当地是很正常的事情。她知自己远不如京城的名门贵女心灵手巧,之所以会想到送鼬毛手套是因为她只会这些简单针线活,再则是存了心思想通过太子妃让京城的人乃至太子知道关外行军的苦寒与艰辛。

她最错的就是没有事先了解太子妃喜好,不知道太子妃碰不得一丝皮毛的东西!

事到如今说再多也于事无补,穆清清轻叹:“不知者无罪,你刚从关外归京,身边的人有所疏忽忘了提醒情有可原。”

沈南霜红着眼眶:“太子妃不会有事吧?只是过敏而己,应该不会很严重吧?”她最不愿见的便是牵累家人,偏偏她总是无意中给家人招惹麻烦,“你能帮我跟太子妃解释吗?我看得出来她跟你关系极近,我真不是故意的。”

“郁姐姐宽厚待人,知你不是故意的,定然不会怪你的。”穆清清没忍心说的是,郑宝郁皮毛过敏很严重,动辄十天半个月下不了榻。如此一来婚期恐怕又要延迟,否则郑国公不至于听闻之后又惊又怒,恨不能生吞了沈南霜的心都有,这桩婚事已经耽误太久了。

穆清清迟疑问:“吴三姑娘既然提醒你送礼,难道她不曾告诫你不能送皮毛类的物事?”这是她折返回来一路在想的事情,她觉得不合理。

“她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沈南霜心烦意乱,“我不知道、记不得了。都怪我太毛躁了,我当时只觉得麻烦,也没仔细去听……”

“可我与她无仇无怨,吴姐姐总不会害我吧?”

穆清清缄然:“你把信给我吧,我会想办法转交到沈将军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