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纪望舒的脸出现在花园里头的时候,甄汝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把腿短的王潇潇甩在了后面,一个猛子就扑了上去。
纪望舒痛苦的接受了他一直被抱着哭的宿命。
甄大导演抱着他嗷呜呜的嚎啕,抽哒哒的声音在纪望舒的耳朵边上震耳欲聋,他双手都沾着怪物的血,已经快凝固了,生怕蹭到甄汝贵的要死的衣服上,只能双手无奈的在虚空中举着。
甄汝表现得如此熟稔和真情实感,搞得纪望舒都有点不好意思。
“别哭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经此一事王潇潇自觉和甄导的友情已经突破了常人,胆大包天的把他从自家儿砸的身上扯了下来,把身上的毛毯团吧团吧塞他手里,在纪望舒感激的目光中抓着他左看右看,然后捧着他血呼啦的手嚎啕大哭。
纪望舒的目光绝望了。
“你的手……你的手怎么啦?是不是受伤了呜呜呜呜……”
对待王潇潇可不能像对待甄汝一样,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眼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外涌,捧着纪望舒沾满鲜血的两只手就跟捧着炸弹一样,呜呜咽咽的。
“呜呜呜,早知道给你的手上个保险了,好歹还能挣一笔呢呜呜呜。”
纪望舒一口气噎在了喉咙里。
越关山和左秋灯去做交接了,白锋站在旁边臭着张脸,目光又遮又掩的,恨不得把那两只围在纪望舒身边摇尾巴的家伙立刻拖走。
他又看到纪望舒手上半凝固的鲜血,皱了皱眉,从队里要了个医疗包过来,走过去挤开王潇潇。
他尽量把语气控制在一个合理的不冷淡也不热络的范围内:
“给我看看手。”
纪望舒一愣,王潇潇立刻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把人推过去,“快看看快看看!”
两人走到角落处,寻了一块干净的地坐下,白锋用水冲干净纪望舒手上的血,发现只有左手有一道不深的伤口。
这伤口平整光滑,可不像怪物所伤。
“你自己割的?”
纪望舒淡淡的应了一声,甄汝和王潇潇被那边的人带走做笔录了,场子里安静了许多,他也不怕说出来让这两个爱哭鬼听到了。
“为了吸引怪物?”
他又应了一声。
白锋冷哼一声,语气里隐隐带着点酸味儿:“你还对他们挺好。”
纪望舒不说话了,两人陷入了沉默。
白锋处理伤口的技术很熟练,很快就给伤口打上了绷带,他托着纪望舒骨感分明的手有点恋恋不舍,用了莫大的自制力才放了下来。
微凉的触感滑落,白锋只觉得一股淡淡的失落。
恍惚间他的眼前好像出现了重影,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浑身浴血,杀意冲天。
他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寒冷,这感觉如此真实,却又虚幻得仿佛雾气一般容易碎裂。
“您怎么了?”
白锋骤然清醒,用力的眨了眨眼,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为什么又把纪望舒的手托进了手中,掌心相贴,亲密非常。
纪望舒正疑惑的看着他。
一股火气陡然烧上面颊,好在他并不是红晕上脸的体质,再加上肤色不算白皙,这才显得镇定自若。
他装模作样的再次检查了一遍包扎的伤口,胡言乱语的嘱咐了几句,这才闷着头走了。
纪望舒坐在原地,喃喃自语。
“还挺仔细的……哎,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