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腕上除了刚才那道伤口,还有深深浅浅长短不一的好几处,有的已经愈合了,有的还在结痂,应该都是冰刀滑出来的。

许玫又留意到他的脚后跟,那里的皮肤是红色的,厚厚的一块摸起来特别粗糙。不难看出,那是磨出血泡之后溃破,愈合,又磨出血泡,再次溃破、愈合,反复不知道多少次,才变成这样。

可以想象,那是一个多么漫长又痛苦的过程,但顾染从来没有跟父母提过。

为了保护踝关节,冰鞋两侧和后面都是很硬的材质,训练时间长了特别磨脚。不管是速滑还是花滑,每一个练习滑冰的孩子,被人夸长得好,身材棒,脱了冰鞋那一双脚却是伤痕累累,早已变形,看着就跟七八十岁的老人差不多。

短道速滑更危险,就算是在训练的时候,队员之间也会经常发生碰撞,被冰刀划伤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脚上别说磨出血泡,时间长了肌肉,甚至骨骼都能露出来。

顾长风也看到了,收起了玩笑,有点心疼,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双手捧着儿子的脸搓了搓:“疼不疼?”

其实顾染都有点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时候的伤,反正也不影响他训练。有时候训练太投入,根本就意识不到受伤了,等结束了才发现,伤口的血都已经凝固了。

他赶紧把脚收了回来:“这算什么,你们是没见过我队友的脚,那都没法看,有的还得缝针。”

顾长风轻轻在他脸上拍了一下,指了指许玫的方向,示意他别说了。

许玫把身体转向另一边,顾染凑过去,看到她在偷偷地抹眼泪。

顾染赶紧扯了张纸巾给她:“哎呀,这点小伤,这就跟你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划破手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