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岳宁转头,看着他的侧脸。知道这话他也就是嘴上说说,该回去的时候,一点也不会犹豫。

顾染说:“我一直在想,这次复出,除了冠军,我还能为我的教练和队友带来什么?”

“冠军还不够?”

“不够。”

顾染站了起来,伸手又把危岳宁从地上拉了起来,后者收了伞,跟着他往酒店的方向走。

“我希望为他们争取足够的时间,让小队员能够成长起来。未来即使没有我,中国依旧是短道速滑赛场上不可撼动的强国。”

危岳宁抬起头来,看到了从云层中探出头来的太阳,又想起刚才他随意吟诵的一句《定风波》。他以前就时不时冒出一两句苏轼的词,想来应该是非常欣赏这位北宋大家。

于是,危岳宁便说道:“乌台诗案之后,苏轼被贬黄州,那一年他42岁。《寒食帖》《赤壁赋》《念奴娇》《临江仙》,还有你刚才念的那首《定风波》都是在这段时间所作,这是他一生中的至暗时刻,却让他从此真正登上了文学顶峰。”

危岳宁拉住他:“我想,你的选择绝不是‘小舟从此逝,沧海寄余生’,而是‘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顾染听懂了,于是点点头:“是到了归去的时候。”

危岳宁刚到欧洲就马不停蹄的来海伦芬开导他,为了表示感谢,顾染又陪他在欧洲各国逛了一圈。

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到了六月中旬,国家队马上要开启在昆明海埂基地的集训,顾染算好了日子回来的。

程森在公寓楼下看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哎哟,这谁呀?”

顾染拖着行李箱往楼上走,随口答道一句:“你儿子你不认识了?”

“我儿子?”程森想了想,“我以为我儿子要定居荷兰,不打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