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正在家里打扫,听见声响连忙出门查看。一只脚才踏进客厅,便见杨老爷带了一群小厮走到院中,心中顿感不妙,可自己已经被人方发现,又没法躲开,只得硬着头皮,堆着笑迎了上去:“这不是杨老爷吗?您贵步临贱地不知所谓何事啊?”
杨老爷并没理会她,只是用余光匆匆瞥了她一眼,带着一群手下径直走到屋里。他四处打量了一番,嘴巴一抿,满眼的嫌弃。
身后的小厮快步上前,替他搬来一把椅子,用力擦试着椅子的座面,想要抹去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见下人如此懂事,杨老爷略展粗眉,落坐在木椅上,清了清嗓子,不耐烦的开口道:“我今日是专程来收房子的租钱,一共是十两银子,你快去拿钱来吧。”
“十两?”婶婶蓦然睁大了眼睛,尖声讶然问道:“杨老爷您没搞错吧?”
温佑站在门框前,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拿着纱帽的手指瞬间收紧,心中忐忑不安。
站在一侧的问寻,抱手靠在墙上,这样恶俗的戏码他不知看过多少遍,偏偏从古至今,日日都在上演。
他微微侧目,不动声色的瞧了林川一眼,果然见他拧起眉头,眼中冷色乍现。
龙有逆鳞,人有禁裔。这样相似的伤心往事,如今再看,他亦是无法释怀。或许那样屈辱的事,恐怕这一生都无法释怀吧。
杨老爷眼仁斜着上挑,对她置之不理。反而是身后带着单镜片的男子笑呵呵的走上前来,他拿出一个算盘,小心翼翼的搁在桌上,手指打在算珠,乒乓作响,伴着清脆的声响他念叨着:“你有所不知,前两个月王甲已经将那个破书院卖给了老爷。书院两个月的租钱,再加上这房子的租钱,一共是十两银子,不多不少,正正好好十两。”
曲铃儿愤然走上前,看了看那人的算盘,不满道:“这人是来抢钱的吧?”
顾成煜扫了一眼那位杨老爷身后的几名小厮,见他们手里拿着长木棍,不免赞同她的观点:“曲姑娘所言极是。”
尽管知道那些人不过是幻境里的虚像,可林川还是不大放心的走上前,把她拉了回来。
曲铃儿不解的抬头,正巧撞上他眼中还未消散的冷意,没有挣扎,任由他将自己拉到角落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