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晚间清凉,广玉兰树下纳凉也不错,躺在藤编软榻上,石桌上放了一壶桑落酒,依旧是两杯,元窈面前一杯,另一杯,无人饮。
晁阙照例出来透风,却见元窈也在,正犹豫要不要回去,就听到元窈叫他,嗓音中带笑。
“我自认对你也算不错,如何见到我就要躲呢?”元窈笑盈盈的望着晁阙,眸中带了丝挑衅,纤纤玉指微抬,“不如一起喝一杯?”
今夜十六,月如银盘,整个玉兰阁亮如白昼,纤毫毕现。
月色下的元窈一身纯白,笑意张扬,眼中似有琉璃闪烁,躺在软椅中,慵懒妍丽,长发飘荡在椅后随着夜风轻扬,如画中仙。
晁阙走近,瞧见她大喇喇的躺在那,丝毫不避讳,连脚都未遮住,小脚光洁,指甲圆润,他连忙偏过头。
“怎样?如果不能回去,就留在我这罢了。”元窈举起酒杯,隔空与他碰杯,便一饮而尽。
晁阙连酒杯都没端,神色很是清冷:“夫人莫不是忘记了什么?”
元窈疑惑转头:“嗯?”
“雪阁那位为了你,不顾生死,此时若是听到这番话,不知作何想。”
元窈淡淡一笑,不是没有听出晁阙那满是嘲讽的语气,只是懒得争执:“他作何想是他的事,左右,我也没有叫他为我挡这一箭。”
晁阙坐在石凳上,看向那广玉兰,“夫人可真是无情,若是我留下来,以后的宿命便也是这样?”
“哈哈哈……”元窈大笑起来,手中的杯子摇晃不休,杯中酒激荡,都泼洒了出来,微黄的酒液泼洒在元窈锁骨处,顺着肌肤纹理下落,坠入深沟。
她混不在意,笑的花枝乱颤,勾魂摄魄。
“怎么,你怕了?”元窈笑完,一双媚眼转向晁阙,“况且那日我在长公主面前答应过你,不会宠幸那四人。”
元窈将杯中酒俱都饮尽,似笑非笑的看着晁阙,起身赤足走到晁阙身边,俯身在耳边柔柔道:
“若你从了,你的宿命嘛,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毕竟,娇花太多,我也难以抉择。”
晁阙只觉酒香混着馨香扑鼻而来,有些想避开,又觉得输了气势。
“夫人觉得这样很有趣?用美色、或是钱财得来的,不一定有多好用。”
她身边男人环绕,俱都捧着她敬着她,将她当做天上月,可这又有什么意思,她始终都得不到一个全心全意的人。
元窈听出他语气中的讥讽,亦或是劝诫,不由收起了笑意。
这是个好的开始,他愿意搭理她,或是真正愿意与她沟通,不像前些日子,冷冷淡淡,连一句话都不屑与她多说,说出来的话,也多是嘲讽。
看来这个男人不仅不吃硬,还厌恶被骗,元窈之前那些假话他一听就知,现在这些半真半假的话,倒是愿意听,甚至还要规劝她。
元窈觉得不能太急躁了,这种男人想要征服,其实也不算太难,她总会是赢的那一方。
她松开了勾着晁阙肩头的手,离的远了些,风情万种的摇晃而过,又自顾倒了杯酒,凑到唇边。
嗓音淡淡:“无趣么?可我见你们这些男子挺乐此不疲的呀,怎么到了女子身上,就成了美色或是钱财才能得到的呢?难道男子不是这样纳妾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