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心里、脑子里总有一团邪火,时大时小,时而烧的人抓心挠肺,时而奄奄一息。最后就像生活中所有无解的问题一样,过了一夜,天亮了,夜里如同占据着呼吸的要紧事突然就变得不算事了,就像那只不过是夜里不清醒的矫情。
这种一个人的思想战火,被白天的人和事一搅和,也就一点点平了,最终埋进了时间的缝隙里。
当苏以不再带着沉重的思想包袱握着祁明泽的大手踏上飞机的那一刻,她就决心干脆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破罐破摔也好,重新来过也罢,相处着相处着,也许就成了老夫老妻,就算是磕磕碰碰的老夫老妻。
她害怕改变,极其的不愿意面对。
祁明泽,这个悬在心头四年的人,她只想抓紧他,抓紧他。
落地,祁明泽说这几天要先处理些工作上的事,晚些再陪她,苏以表示理解。
她爱的人就总是西装革履,永远风尘仆仆,她能怎么办。
虽然离家如此的远,却又像根本没有离开家。
异国他乡里,祁明泽每天早出晚归,房子里有两位美籍保姆,一个黑人,一个白人,她们用蹩脚的中文和苏以打招呼,知道她会蹩脚的英文后,便就跟她说起了快得不得了的英文。
房子很宽畅,暖气开的很足,院子里积着雪,听说这里刚下过一场大雪,刚来的两天,苏以感觉新鲜,祁明泽虽然忙的不见影,但她心里还是有几分出游的快乐。加上,她一个南方城市待习惯的人免不了喜欢雪,不过也只是出去过两三次,冷的受不了,也就失去了兴趣。
好在过来的时候她提前有准备,因为祁明泽首先说的是出差。她带了平板依旧可以工作,就老实的只盼着圣诞节了。圣诞节过完,祁明泽会带她去看伤疤,那个时候大概就没有什么时间工作了。
苏以控制着自己的脑神经,什么也不想,白天工作,算着时间收工,祁明泽就回家了。
他们住的卧室和家里的风格大致无异,简单、宽敞。也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别墅外的风景,窗边有张沙发,有张矮桌,白天,她大部份时间窝在沙发里做事。
她们几个人的美术工作室也作了一次年度结算,加上近段时间的分红,苏以进账了一笔不算小的钱。这天钱到账,她查了银行账户,特别开心,关闭银行页面,心情放松,随便看了会儿新闻。
苏以是决心要让自己的生活过成简简单单的样子,却不知在冥冥之中,她的生活早已经由不得她自己。
也许早在四年以前就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