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体会过的,最美好的,最痛苦的,都来自于这个人,这个和她同床共枕,肌肤相亲了整整一年的人。
苏开诚猛的拉开车门,车速不快,她跳下车去,没有跌倒,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在奔跑,雨水打在皮肤上,耳朵在轰鸣,她只知道用力,不顾一切的朝着派出所奔跑。
阿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苏开诚从他的车里逃开的样子,像在逃离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绑架犯。
所以当他将车刹住,从车里下来,苏开诚已经跑进了派出所大门。
雨水砸在头顶,阿森站在车边,痛苦的攥着双拳。
苏以过来,“怎么办?”
阿森喉结滚动,他看着街道尽头的派出所,脑中却看到了别一副画面。捆绑双手的麻绳,黑暗的地下室,闪着寒光的刀,一个狂奔在纽约街头的13岁少年。
腿上蓦地一疼,阿森打了个寒颤。
“您怎么啦?”苏以已经脱掉身上的外套聊胜于无的罩在阿森的头顶上方。
阿森转脸看苏以,看苏以撑在他头顶上方的衣服,两天以来第一次和气的说话,“没事。你们先回去,倒回去,重新找个出口。”
“哪您呢?”
“我去接她回家。”
阿森说的像是只是要接一个在某处等着他去接的人那样简单,苏以也没办法,听分咐的收了外套,回了奔驰里。很快两辆车就倒了回去,在先前接苏开诚的地方调了个方向,驶离。
苏开诚逃跑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他。
也许该同情她,可怜她,放了她自由,就像他当年在心中祈祷,他们能放过他。但是他却像着了魔,回了车里,漫不经心的换了苏以准备的干净衬衫,然后将车驶到路口,撑着车里标配的精致黑伞下车,正好对上苏开诚带着警察过来。
这头,苏开诚看着伞下那个干干净净的阿森,哪是她刚才所描述的发了疯的丈夫,而他身后哪里还有苏以他们的影子,老街里连车也只有阿森一个人的停在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