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正的怂恿下,林霜把她那些压箱底的布料拿出来重见天日,她犹犹豫豫还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周正已经把手作台和展示柜搬进了新家。
按周正的说法,就算什么都不做,摆在家里,也算是个纪念了。
林霜欣然接受。
这几个月两人陆陆续续收了上百个快件,加上逛街大包小包带回来的,林霜每天拆包装拆得心花怒放,周正的生活方式类似于极简,她更喜欢花俏精致,两人配在一起,好像格外的互补,不多不少,刚刚好。
婚礼前,付敏和丈夫来看过婚房,漆灵和漆杉也在,周正招待,他和一家人的关系倒比林霜更好些,漆灵向来在人前蹦不出两句话的人,在周正面前却是听话多了,漆杉对林霜没什么感觉,却很喜欢周正,一口一个姐夫叫得格外的清脆。
显得林霜跟个外人似的。
付敏带了东西给来,最后在卧室里,把沉甸甸的红色塑料袋塞进林霜手里:“这十万块钱,是给你的嫁妆有点少,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别嫌弃。”
十万块里面还包括付敏的私房钱,已经尽力了,家里三个孩子,还有后面的漆灵和漆杉,还有很多要花钱的地方。
林霜摇头拒绝:“不用。”
“收着吧。”
“不用给。”林霜把钱塞回付敏手提包里,“我们俩收入都还不错,不缺钱,不需要双方家里补贴,这笔钱你存起来,留给漆杉吧,你年龄也大了。他却还小呢。”
漆杉好歹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这种血缘关系,说不上多亲近,但只要不互相拖累,那就够了。
付敏轻轻叹了口气。
客厅传来漆杉玩游戏的笑声,林霜把周正推出来当挡箭牌,补了句:“我和周正没有彩礼嫁妆这个说法,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需要家里的帮衬,我要是收了这钱,周正心里也过不去。”
这笔钱,最后还是退回了付敏手上。
一家人说起婚礼的安排,林霜问付敏:“要不要我陪你买件喜庆点的裙子?到时候周正的奶奶和亲戚们从乡下来,你帮忙招待一下。”
“好。”付敏点头。
婚礼在即,林霜还有一堆要忙的事情,奶茶店那边,索性请了个新店员,她隔几日会去盘库补个货,学校周边渐少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加上周正的喜帖已经送到同事手里,板上钉钉的事情,大家都默认老板娘婚后退居幕后,当起了家庭主妇,惋惜的人不在少数,调侃周正的人更多。
八卦说什么的都有,羡慕的嫉妒的,谣言传得满天飞,甭管怎么说,周老师的确有能力和手腕,不然怎么在众多追求者中杀出一条血路,抱得美人归呢,美女也是看菜下碟,不是什么人都能追到手的。
周正一惯挺稳的,对流言蜚语向来不置一词,加上高考前学校气氛紧张,他每天早出晚归,埋头苦干,先把心思扑在班级上。
老房子的用品一点点都搬到婚房里去,还有些旧的闲置的,都送回了乡下——林霜也跟着周正一道回去看看奶奶,二楼的房间空荡荡的,正好重新布置一番,配着窗外的荷塘绿山和夕阳西下,偶尔来住个一天两天,也算是半个梦想中的乌托邦生活了。
婚礼前最后一次回乡下,周正找顺仔商量婚礼当天的安排,村里要请的亲邻不少,包车来回接送和回礼这些,都要委托顺仔照应。
林霜不管这些麻烦事,陪着周正奶奶倒腾家里储藏室,翻出了当年周正父母结婚时的一个针线箱,箱子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油漆已经斑驳,造型复古,样式还挺别致,林霜打算洗洗带回家,摆在工作室里,当做纽扣和珠料的收藏柜。
周正奶奶看林霜,也是越看越爱,看她丝毫不嫌弃,慈祥摸着林霜的手:“你还喜欢什么?都搬回家里去,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大用处,以后也只是劈了当柴烧。”
奶奶指着角落里一张婴儿床:“这是阿正小时候睡过的小床,用料挺扎实的,是他二叔亲手打的,上头还雕着字,你们以后有孩子了,也用得上,先收拾出来,搬到楼上放着也好。”
林霜笑了笑:“不用了,奶奶。”
“你们俩年纪不小,也该准备准备。”
年龄的确不小,两人都二十七八了,一般这个年龄,迈入结婚的行列后,同时也准备着要孩子了。
“眼下没有生孩子的打算。”她含笑,“您问问阿正,他知道的。”
回市里之前,周正和奶奶在屋里聊了聊,林霜站在外头抽烟,看见周正出来,把烟掐灭。
他冲她微笑:“回去吧。”
“聊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