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帆:“说让我把设备关闭。”
众人的视线又放在了刘平身上,只见他略感迷惑的挠挠头:“我、我那时候被吓傻了,我也不知道我说了啥……可能说了吧……”
“仔细想一想,那时候你到底说了什么!”赵科长一声厉色的呵斥,刘平一个激灵,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入大脑。
“我!我想起了了!我那时候真被吓得不起,我啥也没说,我光顾着喊救命了!我发誓,我真啥也说不出来啊!”
刘平激动地差点哭出来:“那个时候换谁能说其他,我脑子一片空白,除了救命啥也不知道了!”
“你……你记错了吧,你那时候明明是说‘罗组长救救我,快帮你把设备停下来’,我也不是傻子,总不可能看着你被绞死无动于衷吧。”
罗帆的话从一开始就漏洞百出,除了刘平这个脑子不清醒的,领导们大概心里都有了想法。
一直没发话的副厂长问出了关键一句:“刘平,你提早上班后,有没有离开过岗位?”
刘平被副厂长点名,立马战战兢兢点头回道:“有的,打开设备后没几分钟我就去了躺厕所,那时候设备我关了,回来也没什么不对,然后我就继续,我发誓,就一分钟!不,也可能一分钟不到,我很快就回来了!”
一分钟……一分钟想在一台设备上搞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话落,大家看向罗帆的眼里,顿时少了几分怀疑。
又听刘平解释一句:“上午做完活我也没回家,我带了饭盒,直接在车间里吃午饭,吃完搁草席上躺了会儿,就在设备旁边,……副厂长,科长,肯定没人进来,有人我早醒了。”
副厂长:“你们车间其他人呢,全回家了?”
“有两个没回家,后来他们说热就去澡堂冲了个凉水澡,那时候差不多快上班了,回来我已经出了事……”
事情越说越清晰,但总有一个点似乎让所有人都抓不住。
眼见着事情越来越往不对劲的方向走,副厂长一拍案,带着大家伙出了办公室,来到一车间。
“所有人注意了!昨天午休时间,来过咱维修一车间的人都站出来!”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然。
以为要定罪,愣是每一个人上来。
“非要我点名才肯上来是吗?到时候就从重处罚!”
话落,两个男职工磨磨蹭蹭地从岗位上走出来:“副厂长,咱俩昨天午休没回家……”
“还有谁?”
“咱都回家了,应该没人了吧。”底下有人附和道。
“谁是最先发现罗帆救了刘平的?”
现在可没人敢犹豫了,立马有人站出来举手道:“我们,我们三个最早来的,一来就看见了……”
“后面又是谁?”
“我……”又一个职工举手道。
赵科长见状,重心放在了那两个没回家的男职工身上。
问道:“你们两个昨天去冲澡了?”
两人连连点头。
“有看见什么人来咱车间吗?”
两人就要点头,恍惚间意识到什么,对视一眼,又道:“好像还真有人来咱车间,那时候我俩刚出门,没走多远,回头看了一眼,好像是……是许科长?”
另一个人忙戳了戳他的胳膊:“就一个背影,咱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许科长,就是看着像……”
话不能说太绝,虽然那人的背影看着有□□分像,可如果不是,那么他们一口咬定就是许科长的话,以后可怎么在厂子里混?
领导们个个都是人精,这其中的猫腻谁又能不知道?
后来副厂长吩咐又把采购科的许科长找了来,问了一通,当然是咬死不承认自己来过一车间。
“大家怀疑罗帆救刘平,是提早的预谋?”
“许科长,倒不是怀不怀疑,只是这事儿得调查清楚,才好给刘平定罪。”赵科长皮笑肉不笑道。
对于这个抢了自家得意部下名额的人,赵科长很难喜欢得起来,更何况两个人平时在厂子里就不怎么对付,现在这事儿一出,就更看对放不顺眼了。
许科长按捺下满目春风,笑道:“也是,这事情有点严重,确实得调查清楚,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不是?”
事情发展到现在,折腾了不少时间,为了不耽误工作进程,职工们又被勒令开始干活。
事情似乎到了无解的地步,大家的视线投在了刘平身上,领导们垂下眼睫安静着,似乎在思考该如何给刘平定罪。
孰料下一秒,乔景明突然打开了设备,指着它对罗帆道:“那么既然罗组长昨天成功关闭了设备,你说关闭设备很简单,那现在再来试一试?”
罗帆早想赶快结束这场调查,想也没想地上前就要开始操作,连许科长都没来得及反应,手就放在了设备开关把手上。
推一下,没推动,他推了第二下。
不对劲,昨天明明轻轻松松就能扳动,今天怎么扳不动了?
罗帆额上已经推出细碎的汗,许久后,设备就是纹丝不动,它持续运行着,无论罗帆上下左右怎么动,始终不成功。
气氛僵硬到了极致,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凝固成了冰。
此时分明是七月底的天,罗帆却觉得寒彻心扉,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好了,不用再试了。”乔景明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众人的注意力很快放在了他身上。
“昨天这台机器被人动了手脚,开关把手也被改过,正常情况下,应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