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
程禾因为听觉灵敏, 睡眠不深,他睁开眼, 看着未拉上的窗帘,犹豫着要不要去给拉上。
突然一声细微的低喃:我不敢了…
程禾看见她抓着被子的手在微微发抖,乌黑的睫毛轻颤。
她又做噩梦了?
程禾晃了晃她的肩膀,唤她:“禾穗?”
禾穗没睁眼, 拉着被子, 把头埋进了被窝里, 整个人蜷成一团。
这是自我保护的状态。
程禾没有把她的被子拉开, 跟着她拱了进去, 他把手臂伸到她背后,轻轻抚着, 一直抚到听见她传出均匀平稳的呼吸, 他把被子掀开一点, 把她的头露出来, 犹豫许久,他才凑近,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有我在, 不要怕。”他轻声安抚着。
窗外的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早上,淅淅沥沥,没有要停的意思。
禾穗早晨是被程禾咳醒的。
虽说身体的病是个幌子,可样子还是要做的。
牛鬼蛇神太多,谁知道会在哪里出没呢。
十六岁那年,他就给自己的身体制造出了这么一个假象,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迷惑程家那些人,让他们觉得他这个私生子对他们一点威胁都没有,所以在做肺功能检查的时候,他在支气管激发试验的结果里做了手脚。
而他活不过二十九的传闻也是他自己放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