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声后,郁云阁自然而然回答:“习惯,劳王上惦记,家父一切如常。”
没回答那句近来如何,景江陵面上不见端倪,从折柳手中接过轮椅推着景玉危往殿内走。
“御医同朕说了,寒气入体,要多加调理。先前朕担心你难以料理自身,想给你送两个贴身服侍之人,你不要。如今云阁也入住东宫了,该让他陪着你,身边有个贴心人照顾,多少踏实些,夜间噩梦惊醒,有他在,你也舒心。”
郁云阁心想,他要真睡在景玉危身侧,也不知谁是谁的噩梦,又该如何舒心。
“儿臣旧疾未愈,新病缠身,不想扰得枕边人睡不好。”
景玉危打着生病旗号将同床共枕的事给推了。
也不知景江陵到底哪根筋搭错了,竟开始翻旧账:“吾儿前几日上书的折子可不是这么写的,若不是怕你继续孤枕难眠,夜间醒来孤寂横生,朕不会让你们草草完婚。”
郁云阁惊奇地看向景玉危,本来以为能迅速完婚,是他的坚持让景江陵没办法,没想到景玉危也催了。
他没能看见景玉危的表情,因为这人听见这话的那刻像未卜先知似的转过脸。
小气,连个脸也不给看。
景江陵话里话外都是对景玉危执意迫切完婚的数落,又道:“云阁自苍莱山来,抛开世俗偏见与你成婚,成婚仓促便算了,你心里要记着对他好,旁人的话莫要轻信,更别动上手了。”
这是指郁云阁的伤,景玉危不吭声,郁云阁也没解释。
说话间他们已到殿中央,内侍动作很快,摆上长桌铺上绣有狼图腾的藏青桌布,碗筷皆是上等的雕龙画凤青白瓷器。
郁云阁一眼认出这东西出自燕国灵州,心思不免活络起来。
“先坐,待人到齐再布菜。”
景江陵先将景玉危安排在左手侧首位,这是太子该坐的位置,又对郁云阁笑道:“云阁坐朕右边吧,朕有些话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