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在这里待上有些岁月了吧?”

管家的沉思被他低声闲谈唤回来,打起精神道:“十年又八载,想当年这里住着的还是另一位大人。”

但凡特意了解过东平城历届县官任职情况都会知道管家说的那位是谁。

景玉危才不上这等拙劣粗糙的当,并不搭腔,由着管家独自在那钓鱼。

“这条河横穿城主府,从这头到那边,能将府内风景看个全,以往余大人很少放小舟下来,今夜为来客尽兴,便让人送了来。”

景玉危回头看着管家:“这么说,要是有人心怀不轨,也能顺着这条河自由出入了?”

管家心道到底是年纪轻,两句话不说就上当了,微笑道:“河两头有人不间断守着,寻常人进出不得。”

“我若是借着这叶扁舟离开城主府,逃向更远的地方,你会和余大人说实话吗?”

管家很现实:“会。”

他是郁云阁带来的人,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郁云阁有多在意他,要看管不当将人放走了。

别说余怠脸上没光,是府内外的人都难逃其咎,管家没理由放他走。

情啊爱啊,是他们两人间的事,管家并不想因此影响到余怠的大事,也不想平白无故挨打。

景玉危声音听着情绪很低,还有几分嘲弄:“是我想多了,我一穷二白,你当然不会帮我。我要是腰缠万贯,或者手握重权,此时你们余大人接待的便是我了。”

言下之意是余怠看人下菜碟,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当今局势前,无人能做到公平公正,更别提在东平城,这里没要你的命都是万幸。

管家垂首,对此不敬之语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