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不高明,裴聿果然不信,盯着他的眼睛都快冒火了:“怎么掉的?离你多近才能掉进衣领里?你以为我是傻子么,徐涓?”
“可我真的不知道啊。”徐涓坚绝不坦白,坦白才是死路一条。
他把那根头发从裴聿手里抽出来,胡乱一扔:“可能刚才开会的时候,有人跟我玩闹,故意放到我身上的吧。哎,我们公司的员工比较活泼,喜欢恶作剧,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是吗?”裴聿忽然推开他,从沙发上翻身坐起,一边系上皮带一边道,“那我出去看看,你们哪个员工这么活泼,染这么夸张的发色,还敢拿徐总恶作剧。”
他冷着脸站起来,徐涓连忙抱住他,又把他拖回沙发上:“别呀,别这样吧,给人家留点面子。”
“——徐涓!”裴聿抓住他的手,表情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有点惶然,“这到底是谁的头发,你是不是在骗我?”
坠入爱河的人容易敏感,裴聿这两天刚建立起的安全感被一根来路不明的发丝轻易撼动了,他死死扣着徐涓的手:“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还记得吗?”
“什么?”徐涓不知道他指哪句。
“你说过,你不会欺负我。”裴聿道,“你知道我谈恋爱没什么经验,我不想和你勾心斗角,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么简单的事,我们能不能不把它复杂化?不管发生了什么,你直接告诉我真相,别骗我,我很好说话,不会随便和你吵架的。”
“……”徐涓喉咙紧涩,忽然觉得开口困难,“没什么,你别想太多。”
他不想因为一根头发产生误会,但如果把李梦洲的事说开,就不再是误会,而是切切实实的裂痕了。
裴聿不可能不介意。
而且,徐涓忽然发现,他现在不太想像以前那样哄骗裴聿了,他并不觉得那么做有乐趣,但他也没胆子说实话。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渐渐变得真实了,但依然是建立在虚假之上——他在裴聿眼里,还是一个情种呢。
“真的没什么,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有可能是今天早上坐地铁时蹭到的吧,地铁上太挤了。”徐涓抱住裴聿,把自己的脸贴到他脖颈上,“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你是不是狗血剧看多了啊,裴老师?怎么反应那么大?”
徐涓尽量表现得自然了,裴聿没吭声,只静静地看了他几秒,然后忽然转开目光,起身离开了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