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涓怔怔地盯着床头那三百块钱。
盯了一上午,输完液了,同房的病友们开始吃午饭,他仍然一动不动,下午也没动,晚上天黑了,他才晕晕乎乎地下了床,拿着裴聿给的三百块钱,去医院楼下买东西吃。
很难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实际上他什么都没想,高烧,饥饿,还有不被关心的孤独感,这些就足够让他窒息,他费力地去了楼下超市,不知道吃什么,先买了包烟。
抽掉三根之后,才强迫自己胡乱吃了点东西,以满足生理需求。
当天晚上,裴聿果然没来,而后的几天也没来。
第四天,徐涓该出院了。
出院这天,裴聿依然没来,徐涓只好给他发微信:“你能来接我吗?”
裴聿回了句“好”,然后让徐涓一直等到了下午。
下午他来医院的时候,徐涓已经等得没脾气了。不,准确地说,徐涓早就没脾气了,不仅是对裴聿,他现在对什么都发不起脾气,不会觉得被冷落了很难过,也不会因为裴聿同意来接他而感到开心。
他有点麻木。
只觉得自己活得太失败,不怪任何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是他的报应,他应该坦然接受。
“你的病好了?”徐涓站在医院走廊里发呆的时候,裴聿走到他面前,“可以出院了?”
“嗯,本来也没什么事,感冒而已。”
徐涓的脸色依然很苍白,人瘦了一圈,曾经的风采好像被一场病杀死了,导致他看起来有点半死不活,病殃殃的样子挺难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