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未必。”程禄看着病床上的老人,说道,“或者说,章先生未必不知道那都是假的。但他愿意将之当成真的,那就会变成真的。”
“可是……”
“庄周梦蝶,庄周梦蝶……”章贤忽然睁开眼,慢慢说道,“到底是庄子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庄子?”
“当然是庄子梦到了蝴蝶!”陶也站在病床边,眼里流露出愤怒,还带着一点悲伤,“章贤,你真的疯了,你居然要将自己演过的戏当做现实,丢下一切,还丢下我……”
陶也现在的心情,复杂得令她想要落泪。但程禄和段永锋还在房间里,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要去想程禄刚刚那些话代表什么,让自己不要这么快崩溃。
她本是气场强大的,但这一刻,她看起来有些可怜、又有些无助。
程禄却没打算在这时候安慰她。有些事情,一次说清楚总比以后一次又一次地讨论更好。
“或许他根本不想要所谓的事业爆发。”程禄道,“有可能,正是他这些接踵而来的工作和光明的前途,让他产生了逃避的想法。”
“怎么可能?”陶也猛然看向青年,“他很喜欢演戏,他说过演戏是他一辈子的事业!”
“我可说不好。”程禄想了想,解释道,“但他在梦里的选择,是做一个不出风头、日子相对平淡同时还能活很久的人,不是吗?梦境是他内心心底的映射,他宁愿过那么久细水长流的日子,那他真正追求的,大概就不是万人仰仗、登上巅峰吧。”
“荒谬至极!明明每次获得新工作他都很高兴,现在居然说他是为了逃避工作。”陶也不悦道,“而且丢下一堆烂摊子让人难以收拾,我所认识的章贤,绝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