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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你也没办法弄。”段永锋想抬手指指青年的腿,结果手一动弹就钻心的疼,“嘶……禄禄,你腿上流血了,还有力气撕衣服包扎一下吗?”

“……没有,我本来就撕不动。”程禄不觉得自己腿上那个裤子被划破的伤口有什么,在他看来,段永锋才是真正需要紧急处理的伤员。

男人的脸上、肩膀、手臂、腿、甚至是后背,到处是伤口,小到擦伤,大到染红后背一大片的脏污痕迹。程禄蹲在后面看,心里着急,却什么都做不到。

他们就这样滚下来,甚至连一瓶清洗伤口的饮用水都没有。

“哎,巧了,我现在也没力气撕衣服了。”段永锋的手其实已经痛得基本动不了,尤其原来护着青年脑袋的右手,这会儿几近完全麻痹。段永锋很清楚这情况不妙,可现在说这些没用,他就故意避重就轻。

他慢慢站起来,程禄跟着站起来想扶他,结果青年自己还晃了晃。段永锋哪里敢要他来扶,说了句“浑身痛你别碰我了”,自己缓缓走到了一颗大石头的后面,重新坐下。

程禄跟着他一起隐蔽下来。

“我刚刚看了一下,我们可能往下滚了六七十米。”段永锋道,“现在就祈祷闫组长比他们先找到我们,不然我们两个残兵伤员,估计今儿就交代在这里了。”

“乌鸦嘴就闭上吧。”程禄本来就心里着急,听到这种话,忍不住话里带刺儿,“有说话的力气不如多休息,说什么‘交代’不‘交代’的……”

“不说‘交代’,难道说‘殉情’吗?”段永锋有心逗他,让他放松一点,“可惜,那一箱蝉卵都在后备箱,没办法带上。不然咱们只要有一个活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哈哈哈……”

蝉卵一年孵化,十七年化蛹成虫,男人倒还计算得挺精细。程禄听着他的话,沉默了两秒,缓缓从外套内袋里掏出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