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老太讲几句, 听出李东平中午是在他们家吃的饭, 叹口气道:“我也不怕丢人,大家都知道的事。”
赵秀云觉得无话可劝,只做宽慰道:“您还有若云呢。”
她们这边在说,方海那边也在说, 主要是李东平在说。
他喝了几杯有些上头,脸微红,声音高起来。
“方团,你说,我有什么错。她怕后头的虐待孩子,我知道,我也说了,不管谁进门,家里还是她管钱。不管我有几个,若云都是头一个,你平常也看得到,我对孩子,你就满院子看看,不大算差吧。”
“我就是想给我们老李家留个后,做错了什么。咱们在外头出生入死,现在是太平,可谁出任务不是脑袋绑在裤腰带上,要有个什么,那我们家不是绝后了。”
“若云姓白,不姓李,她将来再嫁出去,生下来的孩子更不会姓李。我原来想着,是男孩,我也就认,我好歹有个儿子,可你说,她偏偏是个姑娘,她怎么偏偏就是个姑娘!”
这话要是在外面,十个里九个附和,方海就是那九个里面一个,他刚要随口接话,对上一双眼。
禾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家,也不知道在旁边听多久,定定地站在门边,没有什么表情。
那双眼睛,很像她妈妈,圆睁睁的,素日里很是灵动,这会好像是一潭死水,没有波澜。
方海一直知道,老大对自己是有几分疏离的,他以为是因为从小没陪在身边的缘故,然而最近他的心眼是长不少,虽然没有参透小孩子为什么这样悲伤,却敏锐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很重要。
改口说:”姑娘又怎么了?我看好得很。”
禾儿神色放松,踩板凳从柜子最上面拿出一把糖,又悄悄退出去,背影里几分倔强。
方海心里长舒口气,也没心情再和李东平瞎扯,把他送到家,转过头去找禾儿。
禾儿正在跳皮筋,她在同龄的孩子显得高,一蹦三尺高,皮筋撑到脖子高,也能跳进去。
方海招手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