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云说:“是啊,我都困了。”
电视再好看,那也得早起啊。
每天六点多就得起来做早饭,不早点睡能行吗。
方海是愁自己那点睡前生活,把布拧干擦一遍桌子说:“你先睡吧,我来弄。”
人多,脚印瓜子皮的,哦还有烟味,光收拾就得好一会。
方海再次叹口气说:“天天来是真不行。”
赵秀云也这么觉得,给电视盖上一块斜纹的粉布,说:“睡吧。”
都累一天了。
方海现在也不是天天馋,七天里还能忍个三四天,老中医说的。
赵秀云暂时没觉得有什么用出来,倒是这阵子伙食水平好,有点用。
也不知道是谁先起头的,大路上忽然出现个小菜场,一开始只有那么两个人试探,现在已经发展到十来户,鸡鸭鹅都有在卖,不过都是天不亮就收摊。
赵秀云悄悄嘀咕说:“原来公社革、委会几个头头都下来了,领导班子这会一团乱,哪还有人顾得上他们。”
这阵子这样那样落马的人不少,报纸广播天天都有,各地的风气都在松动,沪市向来走在全国第一步。
赵秀云敏锐觉得很多事都会不一样,躺在床上忽然说:“咱们家现在还有两千一百二十三块九。”
她虽然没升职,工资涨过一次,现在是四十一,方海升13级以后是每个月一百五十九,也就是说正好两百块。
公社国营饭店点个小炒肉也才五毛钱,一家子要想天天下馆子都行,还是家里人口少,花费虽然大,每个月最少攒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