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没了写字的心思,咚的一声放下毫笔:“无人送酒来,你可以走了。”
宋茯苓不理,专心整理手中的花叶:“可惜,一腔热忱终究错付了……”
一腔热忱终究再次错付了,这才是宋茯苓原本想说的话。
为人臣子不过是主家的鹰犬罢了,忠心耿耿有什么用?还不是说要你死,就要你死。
宋茯苓一时不察,那娇弱的兰花便折了一只在手里。他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宋某向来手笨。”
闻声的注意浑然不在花上:“你什么意思?莫不是收到殿下的消息?”
“没错。”宋茯苓拍了拍手,仰头直视闻声:“你被谢祁舍弃了,丝毫没有犹豫。”
“我不信。”闻声下意识否认。
“信不信这个事实都无法改变,”宋茯苓道,“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遍上京都,我走后你可以自己出去打听情况,无人会阻拦。”
闻声即刻就要冲出去,却被宋茯苓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拦住:“现在还早呢,晚些用了午膳再去吧。”
说完宋茯苓便使唤侍卫推他出去,经过闻声身边时,清晰看见他眼底的失魂,却佯作看不见:“圣上说了,与你三日时间考虑。三日后,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罢一刻也不想多待似的催促守卫带他离开。他也确实待不下去,每多待一息,忍不住和盘托出的冲动便浓烈一分。
闻声落魄的神色他不敢再看,只求知道真相后的他能再死心一些,如此才能心甘情愿待在上京都城。
等房间内再次恢复寂静,闻声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宋茯苓意想中的痛苦,甚至连眸底原本的颓废都尽数褪去。
闻声再次回到书桌,撤了废纸,提笔继续方才没有完成的画作,脸上看不出任何属于被舍弃的使臣该有的落魄。
几笔勾勒,一盆栩栩如生的春兰便跃然纸上。只是其中一只花枝不知为何拦腰折断,美则美矣,却多了几分残缺的意难平。
午时刚过,闻声便循着人多的地方打听,每坊每市都有一处张榜告示区,此时那榜上就张着越国送来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