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已经解释清楚,按规矩,你就该放人。”
“你同我谈规矩?”
“我替他同你谈。”
“好,我今天就送他去见耶稣!”说完抢过身边人手里的枪,大跨步上前,打算越过姜晚贞,亲手毙了陈勘。
“爹地——”她竟然收枪下跪,仰起脸时泪眼婆娑。
女人从来只有对待情人时头脑发昏,是非不分,待她调转枪头对外,仍然精过山野狐狸。
对姜五龙,她采用“软硬兼施”。
“那几天都是我拉他陪我玩,我实在太无聊,想找新鲜感,我…………我从没有想过会这样…………我不要…………不要因为我害死他!他死了,我一生一世都活在后悔里!”
姜五龙甩开她,“让他活着才是害你!让开!”
“不要——”她的眼泪真真切切,爱也爱得炙热直接,“爹地,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求过你,这次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不要逼我恨你…………”
她从小肯读书,够勤奋,知书达理,亭亭玉立,十八年未曾在他面前露过反骨,然而突然间好似变了一个人,要为个烂仔与亲生父亲反目。姜五龙血涌上头,两脚发冷,气到双眼发昏。
父女二人僵持不下,背后有人淡淡发声:“陈勘烂命一条,不值得你掉眼泪。”他被四个偷渡客齐齐“招呼”,已经遍体鳞伤,讲起话来有气无力,多说一句都是折磨,讲完姜晚贞,又去看姜五龙,“五爷,要杀要剐,我无所谓,不过贞贞还小,做事冲动,你不要同她计较…………”
“哼!”姜五龙原本就不打算杀他,好不容易选出来的接班人,要真下手他也舍不得。听到这里,姜五龙干脆转过头,眼不见为净。
姜晚贞抹掉眼泪,呜咽着说:“我不小了,我已经是成年人,不用你替我讲话。”
再抬头,眼见姜五龙留个背影,一动不动,话也不讲,她咬咬牙,单凭自己将烂泥一样的陈勘从废油桶里撑起来,一步接半步地往外挪,咬牙用力时还不忘向在场的人宣誓主权,“他是我的人,我带他走。”
姜五龙没发声,一班偷渡客却围拢上前,揽住他们。
陈勘捂住胸口,疼得厉害,感觉是被偷渡客一拳击中左肺,伤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