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左右邻居听见尖叫声, 都探头来看,口里念念叨叨, “不是吧,又是哪一家失窃?这个月已经第三宗啦, 这班警察只吃饭不做事, 都不如楼下古惑仔手脚勤快。”
姜晚贞家中被翻得一塌糊涂,仿佛台风过境,连地板都掀个底朝天。然而她根本顾不上满目疮痍的屋子,她一进门就跪倒在客厅中央, 颤抖着手去碰奶奶的鼻息——
万幸是人还活着,只不过呼吸微弱,嘴唇发紫, 正挣扎在死亡边线。
姜晚贞因此彻底醒过来,擦干净眼泪,打电话call白车, 再去仔细检查奶奶身上是否留有明显外伤,接下来把人翻转到正面仰躺,尽量让昏迷中的奶奶能够保持顺畅呼吸。
做完事她才发觉自己浑身颤抖,如置冰窟。
等白车的时候时不时朝门外看,仿佛在等人——
亦或她慌慌张张,绝望心伤,就是在等一个可依可靠,可供哭泣的肩膀,这肩膀务必属于一位成熟温和的男性,甚至可以不必是陈勘。
女性下意识的脆弱时常成为自我毁灭的引线,令她、她们,心甘情愿沦为弱者。
城内又下起雨,淅淅沥沥,不是台风咆哮,是维多利亚港的心情糟糕,正在为天幕下流浪的夜归人落泪。
姜晚贞依旧想不起自己是如何登上救护车,再如何赶到医院,守在手术室门前。
记忆在紧张情绪下被抽空,她脑海空白,只记得三分钟之前,医生告知她,“初步诊断是情绪激动引起的脑血管破裂,需要进行紧急手术,手术以及术后康复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小姐,我看你一个人,你成年没有?经济上有没有问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你不要太激动,深呼吸,慢慢来…………”
后来?
后来她似乎就被医生按在手术室外的休息椅上,两只眼直勾勾盯住对面提示灯,愣愣地出了神。
“贞贞、贞贞!”
“贞贞!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奶奶怎么样?怎么会突然叫救护车?”
“贞贞——”
贞贞、贞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