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贞失忆了。
她小心翼翼把时间停止在最美的年华和最好的时光。
她睁眼, 稍稍一动, 趴在她床边入睡的陈勘便也醒过来。
他守了她大半夜,又要兼差, 安排姜文辉同郑元梅的身后事,比开通宵讨论会更辛苦,一双眼爬满血丝,仿佛他才是世界第一伤心人。
“贞贞, 你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陈勘——”她这两个字讲得满含依赖,同之前的冷静、疏离或者是平和淡漠都不相同, 娇滴滴如同回到恋爱时,令陈勘讶异满腹, 回过头, 上上下下打量她。
姜晚贞好似无事发生,撑起上半身,坐在病床上,四周围看一眼, 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医院?咦……我记得你要带我去潮州巷,吃卤水鹅,怎么鹅没上桌, 反而到医院来睡病床,陈勘,你瞪着我干什么?好像突然不认识?你吃错药呀?”
她絮絮叨叨说完一长串话, 陈勘却只记得对门外喊:“医生!医生!”仿佛她口吐鲜血,正等急救。
“陈先生,有时忘记并不一定是坏事。”
“你同我讲哲学?”
“人都有自我保护机制,也许姜小姐的保护机制就是忘记。”
“你不要同我讲哲学,你明白讲,她几时能醒?”
“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也许永远…………陈先生,你不要激动,你冷静一点…………ok,ok,我不再同你讲哲学,实际上来讲,姜小姐的问题出在心理,我建议你带姜小姐去看心理科。”年轻医生大笔一挥,签字同意,告知陈勘尽快出院。
他只能拿着通知单,站在姜晚贞病房门口发愣。
他问医生姜晚贞几时会醒,其实连自己都不敢确定,他是更期待她“醒”还是就此扮演那年只知恋爱的少女,永远做他的贞贞,永远不知这世道几多艰辛,人生总被苦难占满,不知何时何地才到尽头。
抬手,又放下——
“陈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