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胜负一面倒的交锋却又落在第三人的眼中,丛乐与殷昼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一个所有人都发现不了他们的位置,将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丛乐拨弄了一下自己乱蓬蓬的白发,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我一向看不惯华渊那老东西喜欢装模作样,一把年纪了,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还整天在那为了几两名利蝇营狗苟。
我还怕他把好好的徒弟一个个教得和他一般虚伪,燕枝这孩子倒出乎我的意料,方才这话说得很是大快人心。”
殷昼神情淡淡,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负着手凝视着燕枝被一团禁制包裹住的洞府,道:“我倒觉得她还该硬气些,这两人狼狈为奸胡言乱语,不如将他们两个直接打下山去,给他们留什么颜面。”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离经叛道,知道自己的师门都是些魑魅魍魉,就敢……”丛乐一时嘴快,但说到这里之后忽然戛然而止,也不知是害怕什么,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颓然长叹一口气,“我也并非有意提起……”
殷昼却并不如何在意,他已经转身往回走了,一边突兀地说起另外一个话题:“你知不知道雪狼蛛是什么?”
丛乐跟着他的身影走,一边说道:“我怎会不知道雪狼蛛是什么?你也未免太看不起人了些……”
“雪狼蛛的蛛皇,百年才生一只,乃是天生地选,天地注定。可前代蛛皇怎肯将自己的地位拱手相让,所以即便这幼年蛛皇是自己的骨肉,也要派出无数与幼年蛛皇实力相当的成年子嗣,企图将幼年蛛皇杀死,以保证自己地位永固。
小蛛皇一生下来要面对的就是手足残害,就算一路踏着兄弟姐妹的尸骸走上蛛皇之位,最后一个要面对的便是从一开始就要杀死自己的父君,若他的心肠不够冷硬,早该死了千万回。”
丛乐便很不服气地说道:“大荒志你看的比我还多,记得这些当然理所应当,可燕枝又非幼年蛛皇,青云门也并非狼蛛魔窟,她若真要直接动手,华渊那老东西怎能放过她?”
殷昼笑了一声,没有作答。
倒是丛乐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你倒是提醒了我,她那师门里头一个正常人都没有,若当真走到大义灭亲那一步,我可得将我这个来之不易的弟子保护好了,回头我得好生准备准备。”
两人絮絮叨叨地走远了。
自从那日燕枝将温静给吓走了,这些日子她还真是过了好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
不过燕枝也知道温静不是个轻言放弃的性子,自己与她的梁子早就已经结下了,她这段时间没来,可不代表她永远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