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张无黯还故意省了下鼻子,“现在我都帮你把鼻涕省到鼻孔前了,后面就看你的了。”
万俟不离完全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张无黯会提出这么个证明的方法,能再特别一点么?
见万俟犹豫,张无黯乐了,“我可是给你机会证明了,怎么?不行啊?那以后就别再说喜欢我什么的。镜中月水中花不是挺好的?谁叫你非要把什么事情都挑明了说?是,当初刚进无碑楼的时候我是说对你有好感,但也只是好感,而且你就不能想着我们在日后可以发展为兄弟情么,你这人就是思想不纯洁!”
“不纯洁?”万俟不离笑了,“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你觉得什么纯洁什么不纯洁?你告诉我啊!”
万俟不离扳过张无黯的肩膀,迫使后者正眼看着自己,“我不是自欺欺人的人,你也不是,承认你喜欢我有这么难?既然我们已经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你也不要我负责,行,那就你对我负责,也一样。”
“我擦!你上了我还叫我对你负责?”
“我是想对你负责你不是不同意么。我也不强迫你。你现在不愿意接受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定有原因,我也不会多问,等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我肯定洗耳恭听,只不过明天你必须好好在客栈休息。那剑就算不伤人但还是会疼,你该照照镜子看看现在的脸色有多差。”
万俟几乎不给张无黯解释的机会直接拉着人离开了拍卖场,计划明天让张无黯好好休息,拍卖场这边聂开和彬华过来看看就行。拍卖一结束他们就立刻回去。
现在关于拜月教地宫的事情已经散发出去,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回有人来无碑楼找他们“聊聊”。
张无黯没挣脱,他能感觉到万俟是真的关心他,但很多时候,喜欢这种感情并不一定总出现在对的时候,第一次心动的人也不一定是对的人。他不是故意要为难万俟不离,只是他们两人……真的有可能么?
回了客栈,张无黯干脆一句话也不说了,不管万俟跟他说什么都装作听不见。坐在床上倒头就睡,也许是身上被剑贯穿的地方还很疼,佯装无事需要的力气太大,现在没有伪装的必要所以整个人都累垮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跟万俟说什么。
万俟不离就一直安安静静坐在床头,其实还有很多事情他没有跟张无黯说,比如猜到张无黯自己以身试剑的时候,光是想到那把剑刺穿了张无黯,他就好像感受到了同样的疼痛一般。
过了好一会,待张无黯唿吸平稳了,万俟不离才起身走到窗边,微微推开了一点缝隙,看着窗外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前两天还是阳光明媚,积雪都化得差不多了,今天又开始阴沉起来,照这个样子也许傍晚的时候会有一场大雪。
转头看看床上的张无黯,这个人很喜欢雪,却因为身体的原因而不能亲近,喜欢却不能亲近,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这种痛苦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能感受到,也似乎没人能替他分担。
走回床边,替已经睡着的人脱掉鞋子盖上被子。尽管已经尽可能放轻了动作,熟睡的人还是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瞄了两眼后又沉沉睡去。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傍晚果然下起了大雪,街上的行人渐少,一些临街的小摊也都收了起来。路人弯腰驼背,尽可能缩成一团,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