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往昔意气风发的人大有不同,坐着的人眼底具是青黑,连衣冠都稍有褶皱。
酒到浓时,他就开始絮絮叨叨,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林仲秋,字云浮,”迷蒙的眼睛搜寻着石碑上魏文修三个大字,他突然笑起来,“魏恒远啊,你知不知道将我等世家坑的有多惨,十数之众的世家已经分崩离析,勉强维系着体面。”
“…当我得知推恩与你有关时,这才恍然,方觉第一次认识你。”他一拳打在石碑上。
“从前我叫你文修时,你没有与我互换字号,想来就没有把我当做朋友吧,真不够意思。如果你能知会一声,现在的林家也不会乌烟瘴气,魏恒远,我怨你。”
他不胜酒力,没过多久就垂下头,声音几不可闻:“恒思远虑,我懂了。”
等他睡过去后,一架马车也停下在不远处。
楚天言睿下车后,果然看到了先他们一步的人。
站在魏文修的墓前,彼此都没有开口,久到他们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一向冷漠少言的言睿一反常态地说道:“其实他说的也没错,天下之中,世家多权,野心渐大,只会生出更多乱臣贼子,天下只有一个天子就够了。”
“你帮他说话?不对,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推恩开始之前,魏氏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信上只有‘一人可安天下,数人即乱朝纲’的话,那时我还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后来才知道一人指的是天子,数人是世家。”
“这消息未免也太隐晦了吧,”楚天不满道,“他要是说清楚点这是推恩令,我们三家做足准备,也不至于千辛万苦寻得的铁矿被旁支觊觎啊,现在倒好,两位叔伯和我爹只能捏着鼻子上交朝廷了。”
说起这个他就一阵烦躁,北地多日的辛苦都成为了泡影,气死他了。
言睿:“你难道真猜不出三家寻矿的目的?”
楚天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