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着部署下一步行动。
事情顺利得出乎意料,让她一度以为得天之幸, 受其眷顾, 容致这根心头刺终于可以拔除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回京第六天, 长信侯夫妇全须全尾地抵达京城,且容致对此一无所知。
不仅如此, 他因为一直与尧山众避嫌,加之情报网有损, 至今还不知道那支骁勇善战的骁勇军已经烟消云散。
接下来迎接他的将是她毫不留情的报复。
这天风雨兼备, 细雨粘稠, 冷风习习,本就是晚秋的缘故, 再加上恶劣的天气更为这个季节添上冷意。
齐鸾英午时召集百官于太极殿,所有重新换上官袍的人还不敢抱怨, 虽然殿下如今将大部分权利还于陛下,但手中的权势依旧不可小觑,往日余威仍在,他们可不敢惹她, 而且今日明显是出了大事, 他们更不能去揪老虎须。
惹不得, 小命要紧。
抱着这个想法的大臣不在少数,即使站在大殿上也作眼观鼻鼻观心状,更是下意识地忽略跪在前边的长信侯夫妇。
但是他们在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几年殿下和王爷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现在这局面还是要打破,这二位煞星又怎么了,都安分好几年了就不能再维持一下?他们都摸不着头脑,但是看架势,长公主还是那副火爆脾气喜欢先行发难,纷纷摇头,长信侯夫妇有苦头吃喽,老两口游山玩水还要卷入这些事真是…惨。
一些官员偷偷转动眼珠子,用最小的眼睛看最广的视野,就想看看摄政王在哪。看得眼睛酸了他们也没有看见那人的半片衣角,这时候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呀,殿下是要“先斩后奏”。
有好戏看了,但是这想法还没维系一刻钟,他们就见摄政王特有的蟒袍从视角中划过,他正从殿外大步走来,一些胆大的官员已经抬头去看了,只见一向冷漠无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在看到父母跪于殿中后,脸色阴沉下来,眼里还有一丝狠厉划过。
这让看到的人颇为不解。
王爷不应该先是担忧再为这处境愤怒吗?这是什么反应。
还不等他们继续看摄政王发作,皇帝来了。
年满十五岁,褪去青涩逐渐成人的皇帝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冠冕,在一众太监高呼的“陛下驾到”中从殿外走来,每一步都带着沉稳和初显人皇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