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岚…”
没有人应。
他还没问过,这辈子她还有遗憾吗?还想问,若她还有下辈子,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都还没问出口呢,你怎么就走了呢。
夜幕降临,雨雪更甚,园中已是漆黑一片,呼嚎的风声自那面卷起多时的帘子处吹进来,夹带着雪粒子。
云三久等不来家主,只好出门寻人,终于在花园凉亭处找到人,被里面惊人的低温吓到了,借着提着的灯笼再一看一躺一蹲的人,赶紧跑过去:“家…”
还没说完,就被脸色惨白如纸的人吓得失了语,这人半蹲在侧,眼睛已然闭上,一动不动的,他大着胆子碰碰他,只觉得手底下没有一丝热气。
云三暗道不好,大喊:“家主!”
再要喊第二声时,这人方才睁开眼睛,空洞洞地看着他。
文修借着旁边的躺椅艰难地站起来,声音已经哑得不行:“备棺木。”
又二十年,崔志然任正五品知州,携家眷南下江都,头一天就急匆匆地递拜帖给文府。
这日,刚刚走马上任的崔志然坐在文修对面,国字脸上满是欣喜:“文老到我府上做西席先生这事就定下了?”
他一来江都就巴巴地跑来文府,就为看看这文老风姿,他在沧州任官时,每每听起文老事迹都心潮澎湃,本来想着沧州是老先生的本家,总有一日会见到真人,可老先生愣是没回来,如今他调职回来,总算能见到了。
要说他为何如此重视这文老先生,自然是因为他的平生事迹太过精彩。
文老本是商贾出身,身家优渥,本该锦衣玉食佳妻美眷度过一生,但他偏在二十年前弃商从文,仅仅一年便出书写文,在学士中取得小小名声,就在人们以为他会借此考取功名时他却前往南疆。
时值外族人来犯,边境战事纷起,他愣是游走于两方周旋。起初外族人抓到他后本该杀之,但却没有这么做,事后反而礼待有加,等文老平安归来后他们才从他轻描淡写的话语下得知真相,他之所以可以平安竟是因为教了外族人如何凭空变水的方法,让他们一度认作是仙人,这才得以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