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青楼的那段时间,崔幼怡就是随便找了个人当救命稻草一样信任着,支撑着自己。
她皱眉:“先生以前也是这样吗?”
文修哂笑一声,想起这是在说他自己的事迹,低头闷咳:“自然不是,我幼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周围人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他们知道我身上没甚可图的,反而待我有些真心,满是同情。待我身上有股子力气,大约五六岁时便给周围人家做些活,譬如养鸡喂猪这些,他们会付我些吃食…”
一开始是吃的,后来是干活赚钱。又因为他把各家的底都摸透了,哪家哪日缺什么他都知道,自告奋勇帮忙跑腿后,他又能在商品降价的时候跑去集市代为买来,如此,差价就赚到手了。他做得隐蔽,一度只找固定的已经有默契的那几家,故,那些人一直都不知道。但是这事有些投机取巧和不光彩…不过那是他那段时光里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当时的他太弱了。
等他再大一点,有能力保护自己后,才去山里抓猛禽,找珍材,甚至做手艺,才积蓄些现钱开始他的商途。
总的来说,那个穷乡僻壤,又连张纸都看不见的地方,对他来说有些不友好。
他将这些挑捡着说。
崔幼怡垮着一张脸,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一副遇到了世纪难题的样子。
“怎么做个生意这么难,初时的银钱那么难凑吗?”
文修反问:“那你有何本事能立刻赚来钱?”
崔幼怡左思右想:“卖了身上的首饰?”
“若你身上仅有一件衣服能蔽体,再无其他呢?”
这可难倒崔幼怡了。
文修轻笑一声也不为难她了,若有所指道:“你的处境要比我好上许多,便是学些写字卖画叉鱼的本领也能当个活计。”
什么?叉鱼?这与她所想的做生意不太一样啊。
她的所思所想都在脸上,文修一看就知道,忍不住手痒想敲一敲她的脑袋,但最终还是将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