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曾把她接在身边照顾,但老太太看见祁渊就生气, 觉得是祁渊毁了她女儿的一生。
她最后自己选择来疗养院, 觉得这里人多, 热闹,能让她心情开朗。
可事实上她古怪暴躁的脾气,让周围的人不敢亲近,而大家疏远她时,她脾气则变得更古怪暴躁,如此反复之后,她的人际关系便陷进了一个诡异可怕的恶性循环当中。
而现在几乎已经达到了一个无可救药的地步。
沈逸矜和冯美玲到餐厅门口的时候,里面地上、桌上到处是打翻的饭菜,几个工作人员站在边上,大气不敢出,目光一致投在银发老太太和年轻男人身上。
老太太坐在餐桌前,中短的白发披散在脸上,沾了一片黄色的油渍,可她看不见也顾不上,脸上看起来扭曲又痛苦,双手拉扯着祁渊的衣服,朝他又喊又叫,又嚷又哭。
祁渊面对面站在她面前,由着她胡闹,只在她闹得停歇的时候,用纸巾给她擦下眼泪,捋一捋她的头发。
这种情形,进去用餐未免显得太打扰,冯美玲索性倚着门等了等,眼里看去年轻男人,倒是渐渐生出了欣赏。
她的视线里是祁渊的背影,男人个子很高,脊背挺拔宽阔,身上的黑衣长裤恰到好处地勾勒了他完美比例的身材,而他安抚老人的动作,也显示出他良好的修养和足够的耐心。
冯美玲转头对靠在墙上的沈逸矜说:“我一会去打听一下他,给你介绍做男朋友怎么样?”
沈逸矜一听,立马收回游移的目光,说:“不好。”
冯美玲以为她怕难为情,鼓励道:“别不好意思,喜欢就追,女孩子也有追求爱情的主动权。”
“可他这一款,我不喜欢。”沈逸矜找了个借口。
“不喜欢?”冯美玲诧异了下。
她忘性再大,却还记得上次沈逸矜来,在阳台远距离地见过这个男人,那时候她满眼小星星,明明是喜欢的意思。
“人是会变的。”沈逸矜低下头,控制自己的表情。
有一刻,她想告诉恩师,那男人是谁,她和他有过什么样的关系,可眼下环境不太合适,她迟疑了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