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路上滑(求追读,求推荐票)

徐二愣子感觉麻绳鞋勒的他脚拇指生疼,脚陷在泥浆中,拔起的时候,麻绳崩的一声断裂,滑腻的湿土涌入脚底板。

一只鞋断了,他另一只鞋也不敢再穿了。一只手提起两双鞋,光着脚丫子在滑腻的土路上奔跑。终于,赶在了日暮前回家。

徐宅门口,爹坐在石墩上,一口一口嘬着旱烟。

他长裤挽在腿弯,裸露的粗粝肌肤,一大片一大片的干涸浆土泛在了上面。

父子两人无声言语。

徐三儿是个忠厚的长工,和徐二愣子交流最多的时候,是在田间下地干活,教授他如何挖圳、堆肥、使畜。其余的话,不多。是个闷葫芦。

进了屋。

温水已经备好,爹揩去了他脚下的泥浆,冻青的白皙脚丫由蜷曲转而舒展,粗糙的大手揉搓着一个个的部位。

爹也是娘。

“这才是读书人的脚。”

爹如此说道。

雨水绵绵不绝,晚习看完了书的徐二愣子上了土炕,蒙头就睡。他睡的浅,一声惊雷炸响,他迷糊的睁开眼。

昏黄的油灯下,徐三儿又打开了枣木盒子,取出了针线,在缝着他的麻绳鞋,“等过几日,我去山里,和山民换些麻,重新给你做双麻鞋。”

交纳束脩的后遗症显示了出来。

家里一贫如洗。

本应换了双麻鞋的他,也没有新的麻鞋可穿。

山下哪怕再是贫瘠的旱坡地,都比山里的山地要好得多。山里不种棉花只种麻。山民种完麻后,割掉麻杆沤泡后揭下麻丝挑到山外来卖。这是山民和山外人的交易。千古以来,皆是如此。

“嗯。”晕乎乎的徐二愣子回了一声,转头再睡。

早晨,徐三儿叫醒了徐二愣子。

“土路湿滑,爹背你。”

他仅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弯新月缀在空中,天色黯淡。雨天后的土路,浸满了汁水,洒下的月光落在上面,宛若河滩般的碎石一样,星星点点,烨然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