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头看向兰姨,说:“兰姨,晚上想吃红烧排骨。”
兰姨应了声好,转去厨房。
破了一个洞的玻璃漏过无数凛冽的风,吹得人发凉,老爷子自知理亏,嘀咕了句:“好好的,砸什么玻璃……真是。”
邵逾青面不改色,咬了口苹果:“您教的。”
“我可没练过你小兔崽子这些东西,别诬赖我。”老爷子慢慢起身,背过手踱步去另一边,叫兰姨等会儿把玻璃扫一扫,“还要记得请师傅把玻璃装回去。”
后面那句故意提高了音量,是说给邵逾青听的。
邵逾青仿佛没听见,自顾自吃苹果。邵老爷子溜达了一圈,又回来坐下,还是忍不住问起相亲的情况。
“我说小五,那女孩子你真的不喜欢?”
“不喜欢。”邵逾青手中的苹果核以一个抛物线的姿态跳进垃圾桶,“我说过很多次了,我的事,你不用操心。”
邵老爷子回以一声冷笑,从二十岁到二十九岁,他一直这么说,可这么多年来,身边就是一个亲近的女人也没有。早些年还能说年轻,拼事业,现在事业也有了,该拼家庭了。他倒好,还和从前一样,一点不着急。
“你给爷爷一个准话,你是不是……喜欢男的?”邵老爷子已经憋了很久,盯着邵逾青的眼睛,豁出去要一个答案。
“没有。您放心。”邵逾青倒没打哈哈糊弄。
邵老爷子松了口气,“那就好……”他是旧时代的人,思想传统。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会儿,话题又逐渐跑偏到公司的生意上。等兰姨做好饭,过来叫人,爷孙俩又已经和好如初了。
兰姨见怪不怪,这么些年,反正一直是这样。谁也治不了谁,倒都愿意顺着对方的台阶走。剑拔弩张,又维持着微妙的和平。
在老爷子那儿待到晚上八点,邵逾青才回自己那儿。他父母早亡,自小跟着老爷子长大,后来搬出老爷子那儿,自己置办了房产。
不同于章庭之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位置,邵逾青的住处地处三环左右,不在繁华路段,是他父母名下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