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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盛弋现在就开始接受他了,知道这趟她大概是有话和自己说,而且…估计不是什么他爱听的话。

但女孩的眼睛不躲不闪,真诚坦然,是盛弋一如既往柔和又坚定的模样。

许行霁沉默片刻,俯身把人抱到副驾驶,然后自己进了驾驶位。

开车回去的路上,是盛弋先开口打破的沉默。

“许行霁,你膝盖怎么样了?”出乎意料的,她说的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身体问题,听起来还是在关心他:“针灸治疗有效果么?”

“有。”许行霁面上带了些笑意:“持续治疗半年多了,现在下雨天也没以前那么疼了。”

盛弋也笑了,侧头看着他:“那我以前给你的膏药,你还用么?”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以前’,许行霁怔了下,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用完了。”

盛弋留下的膏药就那些,是大约半年的量,再怎么节省着用也会用完的,可尝试过不那么疼的感觉就好像更加不能忍受那种钻心刺骨的痛痒和难受,无奈之下,也只好尝试着去针灸治疗。

“所以啊,再难受的感觉也会有治愈的方法的。”盛弋声音温温柔柔,可说的却是最冷静又理智的话——甚至冷静到无情:“许行霁,我就是以前的那副膏药,是可以被针灸替代的。”

“你过了三年还没意识到喜欢这个东西到底意味着什么,你喜欢的不是我,是那种能让你暂时轻松愉快的感觉,就像阴雨天能暂时缓解你难受的膏药,而你现在还想追求我,误以为自己喜欢我,是你还没找到膏药的替代品,你明白么?”

伴随着女人清淡柔和的声线,那双攥着方向盘的大手青筋越发明显。

“不,你不是药。”一片死寂中,许行霁慢慢开了口,清冷的声线带着一点哑:“你是用药之后的愉悦感。”

“不管是膏药还是针灸,我确信那种感觉我一辈子也不想戒掉。”

盛弋到此刻在真正意识到,其实许行霁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他的反应不会是这样的,他可能会愤怒,可能会冷笑着摔门离去,但不会是认真思考后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然后无比冷静的告诉他。

以前的许行霁只在乎设计,对人生的追求是晦暗的,可现在他无论是事业上还是别的都充满了目的性,充满着在意……他甚至是真的开始在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