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幢公寓。
被收拾得干净整洁的楼道,没了暂时会先搁置在外头堆起来的快递纸箱,没了被她随意脱下,胡乱摆放的几双鞋子,没了她大晚上开门又关门,从屋子里接过外卖宵夜的声响。
什么都没了。
如果住所再变一变,他住进的是对门的那间,那就像是回到了最初原定的轨迹,是他最初计划住进来的模样。
复旧如初,他却并不高兴。
他想起小姑娘告诉他的:“能跟你成为邻居,是真的很开心。”
想起在她搬走离开的前天晚上,她敲开他公寓的门,把掌心的钥匙递到男人面前。她说:“这是钥匙,我租的公寓到月末才退,你要是想外公了,可以进来看看。”
末了,她像是察觉到男人的神情,又补了句:“我还有几天才搬走,就是怕这事弄忘了,才提前过来和你说的,也没那么快走。”
结果,第二天手机就收到了她发来的短信:
【再见。】
简短的两个字,是两人约定的告别。
可……没有当面。
于是他不知怎么的,捏着那把带着金属固有冰凉温度的钥匙,在那间空荡荡的,挂着陈旧门牌的屋子前站了好久,久到似乎根本不会离开,也久到他根本没有勇气去开门。
站在这个狭小昏眛的楼道里,他往前看。
他能看到面前是那间往前数住了两年、仍存有老人记忆的公寓,也是那间往后数t 住了两个月、还留有小姑娘痕迹的屋子。
似乎什么都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