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玺这才了然,论礼,她得谢过太子殿下,她本来要请展煜代为转告她的谢意,却见展煜替她眨眨眼,握刀的手一松,手指往左上侧指去。
云月玺明悟,盈盈美目望向巷外的左上侧,是一个气派的酒楼,最顶楼的窗户打开,容貌迤丽、眸如深潭的燕昭太子冷冷望着这边,见她望过来,也仍是一脸冷色。
旋即,便有人来将窗户关上了。
云月玺:“……”
她对展煜道:“还请你替我多谢太子殿下。”
展煜一直不敢回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点头。
等到下午他护送完云月玺,回去的时候才知道症结。
燕昭冷冷抬眸:“她身为外臣之女,适婚之龄,已有婚约。孤自当避嫌。”
展煜心道,隔着一条街几层楼呢,若殿下心中无嫌,怎会需要避嫌?
只是这话,他万万不敢说,而且,他也不敢确定,毕竟除了今日之事,殿下从未对云小姐展露半点不同。而且,殿下连云小姐的面都懒得见,也实在不像有意的样子。
展煜道:“殿下英明。”
云月玺今日去了布匹铺,她去这一趟,也算是开了眼界。
云母故去已久,中途一直无人管束这些店铺,她进去一看,布匹铺子里的布,都还是老款式,原来是一直按着十多年前的采购单子进货。
这样一成不变下去,难怪生意凋敝。
云月玺问那守店之人,那守店者没什么野心,但倚老卖老,看见云月玺似乎想管他们,便给她出了难题:“以往布匹样式都是夫人制定,请问小姐,如今我们换成什么新款式?”
他似乎料定云月玺年轻,又是待字闺中的小姐,哪里知道那些门门道道,受了挫,也就知道撒手不管了。
云月玺美目微沉:“照你之言,你们在铺中只负责售卖、进货?其余一概不知?”
守铺者直接道:“是,夫人在时,一直都这样。”
“嗯。”云月玺淡淡道,“既是我母亲的安排,我也不好说什么,既然如此,你们便只负责这两块儿,后日我会聘请另外的人来协助几位,负责统领铺内一切事宜。至于他刚来,也需要熟悉些形式,这样吧,目前店内的布匹全部换掉,换的款式,就由你们去城中其余布匹铺看看,按照他们的花样款式进货。”
布匹都大同小异,流行的花色诸铺都有。
守铺者脸色一变,顾不得云月玺解决了他的刁难:“小姐,新聘请人是否不安全?这可是夫人的心血……”
刚才这位云小姐的话便是,他只管售卖和进货,真正的大权要旁落了。
云月玺道:“我聘请的人,自会从我母亲的心腹中挑选。”
守铺者道:“小姐,敢问是谁?老奴跟夫人多年,或许听过他?”
云月玺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母亲怎会事事都告诉你,总有些事,是我知道,而你不知道的。你若比我还清楚我母亲,那这个女儿,让给你来当?”
守铺者脸色变了几变:“老奴不敢。”
云月玺便吩咐下去其他事,带着听琴她们走人,她出铺便又上了轿,对带出来的一个小厮道:“你去其余的铺子,把这个铺子里的事告诉他们,给他们先警警醒。听琴,我们先回去,过几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