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被诬陷私通的姐姐二十六

云月玺忙夸赞了他一番。

说是泛舟湖上,实际也没多久,也不知是燕昭忙还是他注意云月玺的名声,他们的画舫很快便返程。

燕昭起身,也没大张旗鼓地叫来船夫仆役,亲自撩了帘子,对云月玺道:“今日有事,不留贵客。”

云月玺正要行礼,燕昭看她一眼,声音华贵冷淡:“不必。”

云月玺自然不会违拗,她和燕昭擦肩而过的瞬间,云月玺本都做好准备,千万别咳得太大声,但是,这次她居然并没有咳,反而从燕昭身上闻到了极淡的龙涎香。

云月玺的表情有些诧异,燕昭平缓道:“之前中了毒,孤要多谢你提醒孤。”

什么人敢下毒给当朝王储?云月玺自知这是皇室秘辛,并不表现出一丝好奇的样子,只作关切之状:“如今殿下身子可大好?”

燕昭道:“痊愈。”

他粗通医理,当初云月玺见他就咳,他便有所怀疑,之后还问过展煜他身上是否有什么味道。

展煜闻不出来,燕昭想到云月玺一在冷天闻花香就咳,便将此范围缩小到花身上。

他命人从东宫书房外的花树下挖出一包奇怪的药,结合这药请太医诊治,果然,此物会使他早衰,活不过四十岁。

燕昭当时只是冷笑,他要杀他们,何需等到四十岁那么漫长。

最多再过月余,他便让他们的脑袋齐齐滚到东宫俯首称臣。

燕昭同云月玺一道下了画舫,他似乎真的有事,命人暗中保护云月玺后,便带着展煜他们离开。

整个赏湖,还不超过一个半时辰。

回了云家后,听琴一脸好奇:“小姐,太子他……没对您做什么事吧?”

听琴挠头,那个太子也不像什么醉心美色的人。

云月玺心中也奇怪,仔细思索一番后:“他弹了会儿琴曲,讲解了湖水为何会变色,其余就再也没有了。”

这个太子矜贵冷淡,还非常忙碌,实在很难捉摸。

云月玺和燕昭泛湖时,慕容煜也在家对抗自己的长辈。

慕容夫人的病还没好,手里拿着信纸,恨铁不成钢地对慕容煜道:“你究竟要做什么?就那么喜欢那个没有教养的女子吗?你还知不知道你和云小姐有婚约,云尚书都已经写信了来问我们,这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心里到底装了几个女人?”

慕容煜面无表情:“母亲,我心里一直只爱若颜一个。”

慕容夫人气得满面发红:“那个女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忘了在定国公府时,她是如何说再不嫁你,如何说我是腆着脸要求娶她做国公府的孙媳妇?慕容煜,你不要脸,国公府还要脸,天底下就没女人了吗?”

“你口口声声爱她,你可知道她自幼吃住在云家,她仗着和云家熟识来勾引你,为的就是攀高枝,她可曾想过对她有恩的云府,抢姐妹的婚事,这样的事情她也做得出来!”

慕容煜和柳若颜暗通曲款后,更一颗心落在了柳若颜身上:“如果云府真拿她当亲女儿,她会做这种事吗?”

慕容夫人忍无可忍,满眼流泪,扬起一巴掌怎么也落不到慕容煜脸上去。

慕容均便没妻子这么好的脾气,火气上来,对着慕容煜就狂扇几耳光:“孽畜!你想把你母亲气死?”

“你不去云府道歉也行,左右爵位还没落到你身上,你还有其他弟弟,再不然,我和你母亲再生一个!”他指着国公府的大门,“给我滚!”

定国公府三代武将,脾气暴烈得多。

慕容煜如何肯走,在父母的逼迫,以及祖父母放任父母对他的态度下,慕容煜知道,这趟去云府,是不去不行了。

慕容夫人携着慕容煜,备上厚礼亲自登门谢罪。

慕容夫人一脸歉意:“煜儿是个粗人,平日里也不懂得疼人,想来才让云小姐误会了,至于所谓心系别人,煜儿是没有的,还请大人放心。”

云尚书摇头:“我了解月玺,若不是她察觉到了什么,绝不会乱说,更何况,小世子曾找过月玺,让月玺主动退婚。”

说到这里,云尚书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重重将茶杯搁在桌上:“若世子看不起这门婚约,直接来找老夫退婚便是,如何要去折辱老夫的女儿?”

慕容煜不说话,慕容夫人面带愧色,哪怕慕容煜是她儿子,她都觉得着实过分。

慕容夫人又流了泪:“都是我们没教好他,大人,让月玺出来,我替他赔罪。”

云尚书叹了口气:“夫人,你德行高致,不必做到这个地步,但是小世子进门伊始一言不发,足可见他的态度。我云家虽不如你家门第,但也不愿女儿受委屈,这门亲事,便算了吧。”

慕容夫人怎么能算了?

云家家风严明,云小姐不但人美,而且素有机变,连平南侯夫人都对她夸赞有加。她母亲虽故去的早,但是自从柳若颜上次闹了妖道符咒的事情后,云府的家事就被云月玺揽了过去,至今没出过错,连她母亲留下的产业,也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样的人,放眼整个京城都难找。

慕容夫人免不得放下老脸,再从中说和。这样的事,她不做谁做,难道让她的婆婆,享受二等诰命的老封君来做吗?

说来说去,都是怪那个柳若颜,说句难听的话,慕容夫人甚至恨不得柳若颜当初死在狱里边。

云尚书在云月玺的事情上,素来有原则,道:“此事,小女不便出面。夫人爱子心切,我能理解,但婚事一说,尚且算了。”

这时,云月玺早听到人说定国公府的人来府邸了,她微微敛眸,赶去前厅。

云月玺穿过花园,巧的是,柳若颜也在花园里。

柳若颜嗅着一朵花,身上透出成熟女子的风韵,云月玺都不禁看她一眼。

柳若颜挑眼,轻佻一笑:“月玺姐姐,你猜,定国公府的人是来做什么的?慕容哥不喜欢你,想必是来退婚的,姐姐,今后这世子妃的位置,也不知花落谁家。”

云月玺身为修真者,能一眼看出比她修为低的人是否元阴尚在。

她见到柳若颜,道:“你脸色蜡黄,想必这几日你过得不好,还是省些力气养好身子,之后充军路途艰险,你也好有准备。”

云月玺说话温柔,眉眼间没一丝柳若颜般的戾气。

但柳若颜愣生生觉得心窝子都被戳爆了,云月玺凭什么戳她的痛处?柳若颜完全不会想到,是她先挑衅的云月玺。而且,柳若颜看见云月玺的雪肤花貌都觉得老天不公,云月玺这样的贵女不事生产游手好闲,把那皮肤养得越来越好,眉眼越来越动人。

而柳若颜自己,因为连日来的劳损心焦,皮肤有些蜡黄,上了妆都掩不住疲态。两相比较之下,倒像她比云月玺大上五六岁。

柳若颜眼带冷戾:“我比姐姐过得好多了,至于充军,姐姐放心,姐姐的未婚夫慕容世子绝不会舍得我充军。”

柳若颜眼里心里尽是快意,连身体上的疼痛都被她忽略了。这些日子她受到的打击太大,人人都说她不好,人人都夸云月玺美丽高雅,只有踩着云月玺,才让她觉得她成了人上人。

云月玺定定看着她,目露疑惑:“若颜,你为什么说慕容世子不允许你去充军?”

柳若颜脸上浮现得意:“还不是姐姐自己没本事,慕容世子心悦谁,姐姐真不知道?”

“我还当是什么事。”云月玺朝她淡淡一笑,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瞬间刺痛了柳若颜的眼睛,云月玺道,“我是尚书嫡女,和定国公府门当户对,即使我和他退婚了,也自有别的青年才俊。”

柳若颜倔强地在风中站着,她心有不甘,她知道云月玺说的是实话,云月玺可以挑选很多公子,而她因为名声问题,只能牢牢扒住慕容煜。

云月玺美目宁静,继续道:“而若颜你,在我和慕容世子订婚期间,同他私下有情,这属于私相授受,常言道聘者为妻,奔者为妾,若颜最多成为定国公府的妾室,怎么能逃脱去充军的惩罚呢?”

柳若颜咬碎一口银牙,她才知道,云月玺看起来温和平静,这张嘴比谁都毒!

她凭什么说她一定是妾了?她一个现代的灵魂,怎么甘愿做妾。

柳若颜道:“你凭什么说我和慕容煜私下有情?不过是他恋慕我罢了,我可什么都没做。”

她咬牙:“别用你那套妻妾理论来侮辱我,云月玺,我便是再差,也不会做妾,更不会像你一样忍受丈夫三妻四妾,何况,我行事规规矩矩,你凭什么乱说我。”

云月玺看看天色,傍晚的天已经快要阴了,她道:“如果你想知道凭什么,你就在此等我,等我出来时,你便知道原因了。”

柳若颜咽了口唾沫,她也想跟着云月玺去前厅,但她不敢。她怕触了慕容夫人的霉头。

那个老妖婆,等她嫁进了慕容家再收拾她。柳若颜心想,婆婆和媳妇天生就是死对头,等她进了门,必定要掌握先手,斗死那个老妖婆。

云月玺去了前厅。

云尚书看到她,皱眉:“月玺,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这些事情,都由他来处理。

慕容夫人看到云月玺,眼睛一亮,她是当真欣赏这个女子,美丽温婉,有大方之态,她道:“月玺,伯母是带着煜儿来向你赔礼的。”

云月玺朝她一笑:“夫人有心了,但是月玺不敢担夫人之礼,何况赔礼之事,同夫人无关。”

慕容夫人道:“毕竟是我的儿,哪能不是我的错,月玺,你便原谅他一回吧,他当真没同人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