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风雪中把小女孩埋在霄山脚下,后知后觉发现催魄开始发作,悲意与愤怒都被灵台上的禁咒缓慢吞噬。
再看矮小的坟茔,心里只剩空荡荡的迷茫怔忪。
那一刻他也意识到,催魄禁咒不可逆转,他与清宴早就殊途万里,注定辜负对方,无疾而终。
他在冰雪中坐了一天一夜,对心悦之人的思念稍微冷却,他才有勇气返回霄山。
催魄的效果是慢慢发作的,往后岁月,他意识到对万物的感知不断钝化,七情六欲不断被抽干,或许再过不久,他连心里最宝贵的念想也留不住。
而对清宴的感情就算还剩分毫,想念也会像扶了风的火,顷刻燃起余下渴求。
他忍不住赴了几次清宴的约。
但催魄也霸道,半年不到,他在清宴的相拥亲吻里已然没了心动,清宴也看出了他眼里的无动于衷。
他失去情感,理智却清楚,两人走到这一步,他已经在不断辜负清宴,消耗两人曾经的美好回忆了。
他便不再与清宴相见,清宴寻来数次,也在他的冷漠背影下止步了。
五年来锦书难托,沟壑愈深,渐行渐远。
直到死亡到来,清宴以命相护,他才知道对方至始至终没有放弃过他。
这一世他诛杀邪修破了催魄禁咒,那些被吞噬抑制住的想念与爱意才汹涌回来。
城墙巡逻弟子的脚步在不远处响起,夏歧回过神来。
他揉了揉额角,仓促收敛着浓烈翻涌的心神,否则又该压制不住了。
却忽然后知后觉地感知到了什么,立马看向剑穗,呼吸倏然一轻。
“……柏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