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歧眼里只看得到徐深,只听得到两人剑势往来带起的雪风轨迹。
灵台清明,收心敛意,是为忘我之境。
夏歧方才察觉,潋光与豁口剑到底是不同的。
不是凡兵与宝剑的区别。
过去的五年,他不肯扔了豁口剑,以为借它铭记过去,便能鞭挞自己不断前行。
被它激励,也被它束缚。
但越想挣脱什么的时候,才越离不开。当不再在意这些枷锁,它们便能化为脚下的阶梯。
逍遥游真正传承的意义应当如此——
是乘风扶摇,见万物苏生。是腾空潜渊,览世间枯荣。
是洪荒浩渺而独守本心,是天地之大又去留恣意。
夏歧只觉得天地之间从未有过这般清朗。
风雪洗练剑锋,牵九重凌霄落下清光万丈。日光流淌剑刃,引熹微浮光四溢旷野。
剑锋一次又一次交锋碰撞,剑上凝固了血的冰霜不断被震碎。
两人早已落到大殿前的广场上,粗喘出白雾氤氲,靴子在洁白雪地里留下步步沾血的脚印。
徐深面色从不可思议,转变为阴桀狠毒。
他看着夏歧雪亮的眼里蕴着殊死搏斗中毫不退缩的决然凌厉,仿佛盯紧猎物脖颈的猎人,嗜血无情,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