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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在看到床榻上面容苍白,昏迷不醒的人时,眉宇间浅薄的愠色立马消散,识海空白了一瞬,只剩惶急冲击得心脏一疼……一点也气不起来了。

傅晚和秋颂老实拘谨地交代了一切——当时情况危急,夏歧倔着不肯停下,还好没有走岔。

秋颂缩着脖子说,给人喂过丹药,仔细治疗过了,已然稳定下来,等醒来便没有大碍了……只是引渊发作的疼痛连丹药也难以消除,只能对方自己捱过来。

有同门护法和神医待命,再凶险的情况也有把握化险为夷,夏歧并非莽撞。

但清宴没对床上之人的机灵有半分好脸色,只是反复用神识检查着对方的每一寸身躯,每次的结果都表明——没有生命威胁,而且进入了新的境界,修为更强大了。

尽管经脉在引渊的折磨下越发脆弱,如命悬一根一触即断的丝线。

在身后两人大气也不敢出的极致安静里,有那么片刻,清宴不敢去碰床上的人,生怕带起的一丝风落在对方身上,也会加剧疼痛。

在外人看来,夏歧临阵升境界的行径虽然冒险,却值得夸一声霄山门主不破不立的胆识,以及是一位强大而值得尊敬的盟友。

但作为夏歧的道侣,清宴从未觉得这些能比夏歧的安危重要,哪怕是有一丝危险,或者一分折磨,他都恨不能替对方承受。

更何况这四个时辰以来,被他当做易碎品般带回芥子的人,虽脱离了危险,神魂的痛苦却煎熬不断,疼痛越发暴烈,浑身被汗水不断浸透。

被紧揪着的心未曾放松分毫,目光也不敢离开陷入疼痛梦魇的人,哪怕片刻。

半个时辰后。

清宴又一次将浑身汗水的身躯擦拭干净,盯着那纹丝不动的眼睫看了半晌,目光落在枕边的雪灵鼬身上。

他无声摸着岁岁的小脑袋,把它抱到桌上,亲手喂了它几块肉。

岁岁勉强吃完,轻声对他依赖地叫了叫,又蹭了蹭他的手,才回到床上,卧在枕边,继续守着沉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