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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歧仰面平躺,揉着硌得生疼的脊背。

另一只手把黑色瓷瓶悬在眼前,借着帐中稀薄的影绰烛光细细打量。这瓷瓶有几分眼熟,与秋颂给他的那些药瓶是相同样式。

他还敏锐察觉,瓷瓶中蕴着术法,这不是普通丹药。

难道在昏迷期间,秋颂把镇痛效果更好的丹药塞在了他身上?

他一抬拇指,准备捏开瓶塞查看,手中瓷瓶便被身旁的人猝不及防拿走了。

他一愣,望向昏暗中神色莫辨的清宴:“柏澜,这是你的东西?”

清宴低应了一声,声音淡然,没什么情绪起伏,像是谈论再寻常不过的事物。

“备用丹药而已,如今用不上了。”

说罢,他缓慢收紧五指,黑色瓷瓶连带里面不知疗效的丹药,便在他手中顷刻化为了齑粉。术法痕迹苟延残喘地蔓延开,又丝丝缕缕地缓慢消散。

像是没有存在过。

清宴眨眼之间的动作自然果决,黑色瓷瓶顷刻消失了。

夏歧“唔”了一声,有几分奇怪,却不疑有他……他刚要撇开注意力,升境界后的神识更为敏锐,蓦地捕捉到破碎的术法痕迹。

即便临近消散,一缕也足够辨认。

夏歧迟疑顿住片刻,面上漫不经心渐渐消失了。

灵敏嗅觉随之辨认出丹药齑粉的药材,再结合术法残留,不难猜出黑色瓷瓶的用途。

他意识到了什么,眼中笑意缓缓散去。明明帐中温暖,浑身温度却慢慢凉了下去,他无声坐起身来。

帐中旖旎凝固,两人各怀心思地静默了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