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舟拉着他的腕子,要带他出门,而另一只手上捏一根狗尾巴草,看上去有一点奇异的滑稽,庄白不解:“这狗尾巴草是做甚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许暮舟讲究做事留一线,极少展露出强势的姿态,但那天拉着庄白上山的那一路,却是将人的手腕紧紧握着,丝毫不曾放松。
庄白一向觉得许暮舟的手好看,白嫩修长、指节分明,便也任由他拉着自己,还有意的调整自己的步调,要跟许暮舟一致。
他们是黄昏之前出的门,许暮舟时间把握得相当准,两个人走上山头时,夕阳还未完全落山,天空尽被一片绚烂的彩霞浸染。
而很快天黑之后,又会看到漫天的繁星。
许暮舟应该是提前布置过,这一方光秃秃的山包上,有一张藤蔓和布巾编织的吊床,一个圆圆的石桌,两张躺椅,还有一个干花制成的花架。
庄白惊疑地看向许暮舟,因为许暮舟平素只爱看账本,任何字画佳作放在他面前,他都提不起一点兴趣。
但眼前却突然出现了这样一番美景,若说是许暮舟授意布置的,叫庄白怎能不惊讶。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么?”许暮舟知道庄白心里想什么,他语气中带几分小小的骄傲,“我平时只看账本,并不代表我不浪漫。”
庄白没来得及开口问他「浪漫」是何物,只见许暮舟坐到石桌上,将手中狗尾巴草对折了几下,投入进了手工活计当中。
看着满天嫣红的霞光,庄白忽然想起了红花会,胸中有些郁闷:“都是为了给我拿解药,你才会被红花会的人威胁。”
“他们要叫你上京城,京城风云际会、步步杀机,谁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
许暮舟点他的鼻尖:“笨,哪有像你这样把黑锅往自己身上揽的。他们胁迫我,是势在必得,否则那支暗箭,一开始就不会对准我了。”
“是你帮我抵挡,我才逃过一劫。但,是祸终究逃不过的。”
“不过今个儿,我们不谈这个,所有不开心的,都不谈。”许暮舟把庄白的左手拉过来,将狗尾巴草编成的圆圈,套进了庄白的无名指。
庄白不懂这是何意,只听耳边许暮舟的声音道:“红花会的人给我十天搬家的限期,你知道我跟他们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