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我幼时学过数算,算账不是难事,我能替你顾好那些生意。”扈清涟继续毛遂自荐,“再说,如若院里有什么事,我便传信与你就是了。”
这个决定,扈清涟亦是思忖了许久才下定决心的。
其实许暮舟已经借给了他足够的盘缠,要放他远走高飞,但扈清涟不想走,也不知道该走去哪儿。
自从家破人亡的那一日起,他在外漂泊了八年,直到前段时间所有身份被许暮舟拆穿,他竟在拘禁自己的许宅里,感受到了一丝奇异而久违的归属之感。
也许是许宅上下所有人,即便知道他是别有目的之人安插来的「耳目」,却也待他很好。
在许宅过的几日,胜过做红花会座下青楼头牌的无数年。
就冲这个,他也是真心想要报答许暮舟。
许暮舟花了一刻钟的时间盘点,觉得这样安排的确没坏处,便敲定下来。扈清涟这个人吧,只要不是杀人和勾引嫖客的勾当,其他事情上,总的来说还算是个聪明人。
心头大石一落,许暮舟浑身轻松,伸了个懒腰,等着明天做新郎。
喜服已经送来了,就搁在他床头的梨花木柜子上,上面还有一颗花球,明日要绑在身前。
寻常男婚女嫁,男人绑花球,女子蒙盖头,但他和庄白都是男子,自然是两个人都要绑花球了。
本来按说庄白是他「男妻」,合该蒙盖头,但许暮舟觉得不好,他当庄白是自己的伴侣,但不会当他是自己的「妻子」。
其实许暮舟也藏了坏心眼,他让阿鸢取衣裳时,顺便也在那绣庄里讨了一张红盖头,就放在枕头下,明天一进洞房,他就要庄白盖上给他看看。
就给他一个人看。
庄白一定不会拒绝他,会大大方方的戴上盖头,然后他该用喜称将盖头揭开,但庄白或许不会静静等着,而是自己将盖头掀开。
四四方方的红盖头,掀开一个角,庄白的脸便会露出来,那双有神的眼睛,自然就带着贪心与狡黠,直白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