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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和的嘴也像开过光,只不过这「光」是反着开的。

他头天晚上刚说完这话,第二天一早,东山那边又传来捷报,说是经过一整夜的恳谈,掌管凫山中心腹地的瞿风寨,与侯厂公顺利达成共识。

将来愿与朝廷和睦共处,甚至欢迎朝廷的军官前来安营驻扎,双方握手言和。

而这瞿风寨乃是凫一众匪贼中规模最大、人数最多,亦是办事最狠的顶头老大,领头羊接受和谈,剩下的小蛐蛐自然也不敢出头违背。

沈家军这边的将领,人人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怀疑这瞿风寨的寨主就是金千岁精心安排的人,这一遭「清匪」,正是人家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呢。

“真是小人心度君子腹,堂堂摄政王手下扬威立万的沈家军朔锋营,怎的如此接受不了失败!”

侯于然和谈成功后,率众人又撤回了东山头,正好与西山头的沈家军面面相觑,听得对面说坏话,便洋洋得意的口头回击了去。

还冲一旁的许暮舟挑挑眉:“暮舟,你说是吧?”

许暮舟当然不会驳斥和拂逆侯于然,加上他又看了一眼山对面,发现所有将士、兵卒都盯着这边,唯有沈毅侧身靠坐在小木椅上看书,漫不经心的。

许暮舟也突然没来由的一阵火起,便附和道:“厂公所言极是。所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陛下此次的旨意,名为「争先」,意在有能者便拔得头筹。怕是陛下也想不到,竟还有输不起的。”

沈家军的将士历来看金千岁手下的阉人就不顺眼得很,双方新仇旧恨,直接被许暮舟这几句话给点燃了。

只听对面骂道:“你是哪里来的宵小鼠辈?以为攀上了阉人的高枝,便可一步登天,目中无人了?”

好在沈家军的军卒全都训练有素,「刀枪不能刺向自己人」的军纪悬在头上,否则怕是早一步跨过这边的山头来,将东厂的人暴打一顿。

只不过这些人说话,也着实难听:“噢,我认得他!这不是许家那个庶子嘛!原来现在是同阉人狼狈为奸了,怨不得许老爷子当他是个祸患,扫地出门呢。”

“我看长得也不像是个坏人,怎的生这么一副坏心。这得是祖上缺了多大的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