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这副模样,叫王平将几乎脱口而出的质问,又咽了回去。
“不要紧我也不怕辛苦,你就务必替我把孩子保住了!”沈毅话刚说完,一阵产痛再起,他转过脸,把痛呼埋进枕头里。
待得这阵疼痛也终于过去,沈毅缓过气来,对旁边的付逍棠道:“给我一块布巾,我不想咬断舌头。”
产室里不宜聚集太多人,司衡和沈景和又都是连亲都没成过的少年,自然是被赶出了卧房,只能在隔壁房间待着。
司衡心里又是慌又是怕,他方才搀扶沈毅进卧房时,就被沈毅痛苦的模样惊了一下。
印象中,他的表哥从来都是强大而恣意的,几时这般脆弱不堪过。
而且尽管不置身同一间屋子里,沈毅隐忍的喘息,和实在忍不住时的偶尔几声低吼,都叫司衡毛骨悚然。
沈景和则是像热锅里的蚂蚁,在这屋子里来回踱步,看得本就心里害怕的司衡更加眼晕。
司衡很想叫他停下来,想说自己娘亲当年生妹妹时,父亲在隔壁房里也是这么转的。可是沈庄白腹中的孩子有亲生父亲,看着景和在这转,司衡老觉得怪怪的。
就这么过了一整天,沈毅也足足痛了一整天,他服了催产药后,产穴开始打开了,但也仍是抵不上孩子往下走的速度。
王医官让他忍着不要用力,可是本就磨人的产痛,在催产药的加持下,更是痛得人死去活来。
沈毅的长发和里衣已经全湿透了,床褥和枕巾也被他攥出了裂缝,感觉到孩子向下走得已经非常明显,几乎就快掉出来了。
“不行他,他要出来了”孩子的头颅卡进盆骨,腰像被人斩断了一般,痛得没了知觉,沈毅已经无法再逆着本能忍耐了:
“我,我忍不住了”
但是现在产道仍然没有开全,胎儿下来,头便会卡住,很危险。沈毅提起一口气,对王医官道:“王平给我扎针。”
银针刺入穴位,刺激着产道迅速张开。效果虽是显著的,但这也无异于分筋错骨,饶是沈毅这般忍得疼的人,也禁不住惨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