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商俞醒了。
他转了身坐起那下,孟朝茉听到些窸窣声响,也随之浅浅睁眼,下意识拿手心去触他的额际,温温的,像是已恢复正常。
商俞说话语气亦是正常,不带发烧时的稚气与任性。
他说:“我去洗澡。”
商俞有点洁癖,意识清醒的状态不洗干净要他继续躺着是绝不可能的,说完掀了被子要去浴室。走了几步又回头问:“你帮我脱的衣服?”
孟朝茉“嗯”了声,不然有谁。
商俞懵懂的思绪慢慢回笼,点了好几下头。
等洗完出来,他的头发没有完全吹干,像清晨落了水雾一摸铁定满手湿润。他浑然不觉,又端起床头冷透的水要喝,是了,他嘴唇因干燥还起了小块死皮,是渴的。
“别喝这个,我去给你倒温的,”她制止了,又说,“头发怎么不吹干点,你去把吹风机拿出来我给你吹。”
“哦。”商俞也就搁下那杯水,去拿浴室的吹风机了。
最后,他喝下整杯温水,头发也经孟朝茉手吹得干燥顺滑,他的发质不硬不软,恰到好处,吹干了便听话地垂落在眉骨之上,温温顺顺的。加上洗澡后随意套了件青灰色的圆领大长袖,浅灰的宽松裤子,任她摆布的模样倒真不常见。
“饿吗?”孟朝茉清润的语气微微问。
“有点。”商俞答。
“喝点粥吧?”她刚刚在厨房顺手把电饭煲的八宝米加水煮了,米是黄汾临走前配好淘净的,原本用来早晨做早餐粥。但她念及商俞晚上没进食,又烧那样久,肚子早该空荡荡了,他喝点粥正是适宜的。
“夜间还是不吃东西了,明早吧,也不是很饿。”商俞五指插入头发里,来回捋了两下,还是她吹的头发比较顺畅。说完丢开她手里的吹风机,横手勾揽了她就要躺下。
孟朝茉清楚他过了晚十点,便不再吃东西,和打小养成的习惯有关。两人暧昧那会儿,每回他纾解餍足,她少不了得耗尽力气、饥肠辘辘、被榨干似前胸贴后背,有次半夜还点过外卖,但他是避犹不及的模样,对塑料餐盒里头的辛辣油炸类食物毫不感兴趣,待她吃完后,开窗通了许久的风,气味散尽才睡着。
听他这么说,她也就随他去了,没有强行劝说,任他揽下自己躺着。